“我看着地方还挺宽敞的,为什么没人牵骡车或者驴车过来拉客呢?”林修远赶上了轿夫他们,问道。
“嗨呀,用这些畜生多不划算啊,这些骡子啊、马啊、驴啊,金贵得很,每天都要小心伺候着,每天这么拉车的话,它们还必须得吃细粮,若是五文钱走一趟,根本就划不来。”轿夫听到林修远询问,跑步的动作慢了下来。
“是啊,而且一头驴子就要好几两银子,普通人家谁买得起啊,那马啊骡啊的,就更加不用说了,我们看都没看过。”
“没错,还是抬轿子好,这轿子也就一两银子,咬咬牙我们还买得起,而且我们人可比畜生听话,有时候那驴子犯倔了,你抽它,它也不走,拉车还容易颠簸,你坐我们的轿子,我们保管给您抬得稳稳当当的。”
这个轿夫说着,还抬高了声音,问轿子里坐着的冷彬,“这位先生,您说是不是啊?我们给您抬的这轿子,稳当吧?”
“是比坐马车稳当。”冷彬应道:“你们抬轿子的技术不错。”
“那是当然,我们都抬好多年了,当年差点就买上自己的轿子了,结果好不容易攒点钱,又让人抢了去。”一个轿夫叹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冷彬便好奇的问道。
“哎,可别提了,说起这事,我们俩还恨得很哪。”一个轿夫咬牙切齿地说道。
另外有一个轿夫则是说道:“也别恨了,那次能捡回一条命,就算是幸运了。”
“你给我们说说呗,抬慢点也没关系,耽误了功夫,我们等会多给你两文钱。”冷彬说道,这出来行万里,不就是想要长见识嘛,多听多看,也算是长经验了。
这两轿夫,显然也是爱聊天的人,一听说还能多给钱,心中高兴,说道:“哎呀,钱不钱的倒是无所谓,主要说出来,让两位老爷以后也长个心眼。”
“那是前年的时候了,那天刚送完一个客人,我们打算休息了,结果路上又遇到了一位客人,他让我们抬他回家,不过他说的那地方偏僻,当时天也有些晚了,我们兄弟俩本来不想抬,结果他说出五十文,那我们兄弟俩自然是答应了。
结果倒好,到了他说的那地方,钱没有,那天杀的还大喊了起来,说我们抢他钱,瞬间从路边跑出好多拿着锄头的壮汉出来,把我们两人抢光了不说,把我们的轿子也扣下了。”
“这轿子是车行的,我们说,钱丢了没关系,能不能把轿子还给我们?那人凶神恶煞的,说再多嘴,就把我们杀了,扔在这荒山野岭,我们两个哭着求他们都没用,只能认栽了。”
“回去后,我们两个还不了车行的轿子,只能赔钱,这不,去年才将欠车行的债务还清。”
“反正从那以后,我是再也不敢贪心了,那些客人出再多的钱,只要是荒山野岭,我是绝对不会去的,还是在这路边守着,送客人去万佛寺来的安心。”
“没错,去万佛寺拜佛的人,总没那么多坏人了。”
两个轿夫你一言我一语,便将事情同林修远他们说清楚了,大家听罢也是叹息一声,铁柱更是义愤填膺,同仇敌忾的帮轿夫恶狠狠的骂了那抢劫的客人!
“总有一天,这些恶人都会被朝廷清缴干净的。”林修远说了句。
“嗨,我们这地儿,这种事情可多着呢,朝廷除了收税,别的事情,他们可不管……对了,两位客人若是要去某些地方住店,也千万要小心,我们这地,黑店可多了。”
“没错,哪怕是一些村庄,你们也少进去,尤其是一些路边的村庄,那里的人递给你们的水,都不能乱喝,有些人会在水里下药的,到时候,不但抢你们的财物,连你们的人都要留下来了。”
“留我们做什么?我们是男人,又不是女人。”冷彬面色古怪的说道。
“男人也稀罕啊,庄王爷老是要拉民夫去修大墓,抓到人了,正好就成了他们村里的替代者,免了他们村民去的名额啊。”
“原来是这样,这世道真可怕。”冷彬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