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守门的将士说,你想见本宫,有重要事情跟本宫说?
富丽堂皇的宫殿中,叶初秋看着跪在殿中的妇人,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是,命妇赵黎氏,要状告夫君赵明义,特来求见皇后娘娘。”
殿中的妇人,年约四十来岁,保养得极好,头发乌黑,皮肤雪白,除了眼角有几缕细小的鱼尾纹之外,几乎看不出她的年龄来。
“状告自己的夫君,这可是少见。”叶初秋缓缓开口,“若是换到别处,非但没人给你做主,少不了还得挨一顿打,但是本宫这倒是没有这个规矩,而且本宫也很欣赏你的勇气。”
“正是因为知道娘娘深明大义,所以臣妾才来求见皇后娘娘。”
中年妇人又磕了一个头,抬头看着叶初秋,走出这一步,她的确是付出了莫大的勇气。
“这位夫人,有什么话你就快说吧,你放心,娘娘会给你做主的。”开口的,是叶初秋身旁的丫鬟谷霜辰。
谷霜辰是谷丰的女儿,他们是跟着叶初秋最早的仆人了,原本叶初秋买了他们一家人后,便让他们在庄子做事,后来还让谷丰当了管家,管着家里的大小事务。
这次,听说叶初秋这个主母成了皇后娘娘,谷丰两口子也是大吃一惊,商议过后,便决定将谷霜辰送到叶初秋的身边来。
实际上,来叶初秋身边肯定不如在庄子里面轻松的,谷霜辰在庄子里面,有爹娘撑腰,算得上是庄子里的半个主子了,就算是她一天什么都不干,也没人会说她半句。
可是来到宫里,她不但要伺候叶初秋,还要学宫里的规矩,更是要学会察言观色,为叶初秋打理大小事务,就相当于是叶初秋身边的秘书了。
来京城,她不但要做更多的事情,而且要面对的危险也更多,哪有乡下来的自在。
但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谷丰两口子有想法,若是女儿也跟着他们两口子待在乡下,日子久了,他们在主子面前,就说不上话了,迟早有一天,他们会被别人取代。
而送了女儿去主子跟前,无论能不能帮上主子的忙,有人在主子身边,这就有了一份薄面。
更何况,谷霜辰也聪明,很快就熟悉了宫中的大小事务,不但把叶初秋宫中的事务打理得极好,还能帮着叶初秋管着宫中的宫女们,可以说是帮了叶初秋大忙了。
平常时候,她也能充当叶初秋身边的幕僚,为叶初秋冲锋陷阵,而不用事事都要她自己开口。
“皇后娘娘,命妇想要为自己及其家人求一张护身符。”这时候,赵夫人定了定神,又磕头道。
叶初秋没有出声,一旁的谷霜辰便开口道:“娘娘说的话还不够明白吗?娘娘欣赏你的勇气,只要你说的东西让娘娘满意了,娘娘自然也会让你满意。”
“是。”
赵夫人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这一步,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后退的余地,她缓缓说道:“娘娘,这段时间,赵明义一直在跟外面的人联络,臣妾曾经抓了他们几只信鸽,信上说,他们要在金陵重建大月皇室,跟朝廷作对。”
“哦,这样啊。”叶初秋淡淡的点点头,“我明白了,他们是要重新拥护梁家人为王是吧?”
“您早就知道了?”
见到叶初秋这副淡然的态度,赵夫人愣了一愣,随即笑了,连她都能抓到赵明义他们的信鸽,皇上的人自然也能抓到。
“是啊,赵明义还以为他们的无字天书有多么的巧妙,实际上,只要涂上一层药水,上面的字自然而然的就显现了。”叶初秋笑了笑,“若是本宫的话,肯定要在纸上再写一些别的字,作为掩盖才行。”
“原来一切都逃不过皇后您的眼睛。”
赵夫人心中大松了一口气,她原先只是觉得赵明义他们这群乌合之众肯定敌不过林青川,他们会带着自己以及孩子走向末路,但其实,她的内心也并非那么笃定。
但这一刻,从叶初秋嘴里听说了这个答案,她才知道,原来叶初秋早就知道他们的动向了,只是一直引而不发罢了。
所以,她的决定没有错,朝廷这边绝对是故意的,他们之所以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就是要等他们全部都联合起来的时候,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若是真的等到那个时候,他们赵家作为首恶,抄家都是轻的了,株连九族尤为可知啊。
想到这里,她后背不禁冒了一层冷汗出来,她看着叶初秋那张云淡风轻的脸,好像胜券在握、成竹在胸的样子,感到一阵后怕,她瞬间觉得只是一个这样的消息,保不住自己的家人了,便从怀里拿出一张房契来,双手捧上:
“娘娘,这里是赵明义在城外的一间房子,赵明义所有的罪证都在里面,贱妾只希望皇后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饶恕贱妾以及几个孩子的性命。”
“赵夫人放心吧,只要您的证据充足,娘娘非但不会怪罪您,还会奖赏您呢,毕竟您运气好,可是第一个来找皇后娘娘的。”
谷霜辰笑着接过赵夫人递来的房契,打开看过后,确定没什么危险,这才将它交给了叶初秋。
“那贱妾就先行谢过皇后娘娘了。”赵夫人再次磕头。
“霜辰,先带赵夫人去宫里歇息吧,将这张房契交给阮大人,让他带着人去瞧瞧。”叶初秋吩咐道。
“是。”谷霜辰应声,含笑看向赵夫人,“赵夫人,请跟我来。”
赵夫人忐忑的跟着谷霜辰去休息了,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什么,她只希望自己没有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