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带着他娘王凤来看大夫,又被侍童诬赖是偷。
而原因仅仅是因为他穿的像个叫花子,不可能买得起药。
流放路上,严从宽和王凤的衣服都已经脏污不堪,完全看不出衣服底色。
又因为经历了泥石流,衣服上好几处地方被树杈刮破了洞。
鞋子前面开裂,漏出了脚指头。
比叫花子也确实强不了多少。
但这些,就能认定他是小偷?
严从宽按照老大夫开的药方拿了药,付完钱之后就没剩几个铜板了,他将钱收好,就扶着他娘王凤往外走。
刚走出门,就被跑来的侍从一把抓住。
侍从指着严从宽手里的药高声叫喊:“就你穿成这样也买得起药?你该不会是偷的吧?”
严从宽不悦的皱眉,摇摇头。
但周围的人已经呼啦啦围了上来。
“送官吧,这么小就偷东西,臭不要脸。”
“孩子还小,应该给他一次机会,让他把偷的东西拿出来就好。”
“是啊,没必要到送官的那一步。”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碰到贼了,就得送官,今天是偷药,明天保不齐就会偷到你们头上。”
言论已经一面倒认定了严从宽有罪,只是送不送官的问题。
侍童原本的意思是让严从宽在外面等一会儿,他去内堂核对一下,确认没有问题再放严从宽走。
从一开始他知道严从宽是智障的时候,心里就对他格外轻视。
导致刚才他说话的时候,语气都带着不屑和笃定,这让众人一下子围在一起针对严从宽。
侍童觉得此时他若是去内堂问,万一药真是严从宽买的,丢人的就会是自己。
看严从宽的样子也不像是能买得起药的,他干脆一口咬定,药就是严从宽偷的。
严从宽心里的天平开始倾斜。
在爆发与隐忍间疯狂试跳。
他在衡量,王凤知道他装了三年智障所能承受的程度。
老大夫前脚刚说切记不可让他娘王凤的情绪过分激动,如果他娘真知道了他是装的智障,会不会受不了?
可他现在不回应,周围那些人就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猫,呼啦啦的围着他,指责他,把他钉在了是个贼的耻辱柱上。
还让他把药留下,才能离开。
但这药,是他给娘拿来救命的,救娘肚子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