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宇原本是可以直接将祖母罗姒就地斩杀。
毕竟罗姒是流放的犯人,袭击官差又是重罪。
但是在客栈里见血毕竟不好看,他又因为泥石流的事情有几分燥意,他现在只想休息。
严明见到严从宽手里有钱,又被罗姒那么一说,他觉得面上无光,不由也疑惑着:难道真是儿子偷的钱?
毕竟罗姒的辈分摆在这里,没理由平白冤枉一个小辈。
在场绝大多数人也都是这个想法。
“小小年纪不学好。”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要不说呢吗,流放路上多难啊,偷人钱财就是要人性命。”
“也是,小小年纪,心肠竟然如此歹毒。”
“有这样的孩子,何愁不抄家灭族。”
“造了八辈子孽了。”
众人一声声的指责,让严明脸色涨红,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儿子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儿!
平时严明虽说在严家是个透明人,非常不被待见,但他身正不怕影子斜,违法乱纪的事儿可从没干过。
严明脸色阴沉,偷盗是重罪,他可不能让宽儿染上这个毛病。
正想去向严从宽说教一番,就见到严从宽躲在王凤身后,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一个冷冽警告的眼神甩了过来。
严明当即觉得毛发直立,急忙噤了声。
他突然就想到,严从宽把他推翻在地,附在他耳边,冷冽嗓音说的那句话。
“再靠近我和我娘,我就把你丢出去喂狼!”
严明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身上起了密密实实的鸡皮疙瘩。
严从宽心里越发觉得他这个爹不是东西,刚才严明的眼神,分明就是没相信过他。
但好歹严明没凑过来触他霉头,不然他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再次把严明推翻。
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爹娘护着,他倒好,这几年从来不知道爹是个什么玩意儿。
降职官员江浩然因为要搀扶着孕妻姚诗,故而走的慢了些,姗姗来迟的他看到众人围在一起,又听到大家的指指点点。
他问明了原委,挤进人群里。
江浩然将严从宽搂进怀里,声音沉稳富有安全感:“孩子别怕,你为什么不跟他们说,银子是我给你的?”
这一句话可让人群再次炸开了锅,风向直接逆转。
“什么,这个孩子的银子是这个官爷给的?”
“那这小孩没偷啊,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当人家长辈的?”
“好像还是曾祖母,为老不尊。”
“就是,怎么能这么诬赖一个孩子呢。”
“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怎么讨了官爷开心,是个有福气的。”
苏沫不屑的努努嘴,这些人见风使舵的本事太给力了,他们恐怕忘了,刚刚诬赖严从宽是小偷,他们也出了一份力的。
前脚无凭无据就能按照自己臆测说人家是贼,后脚出了证据就能立马反水。
这不是标准的键盘侠吗!
眼角余光刚好瞥到严逸嘲讽的嘴角,抬眼去看,恰好严逸也在看她的反应,四目相对。
苏沫心跳差点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