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洲受的冲击有些大,一时间心情十分复杂,当然,欣喜还是占了主导地位的。
虽然免不了觉得自己蠢,免不了为自己竟然错过了那么多年的好时光而深感遗憾,但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主观臆断,彻底失去自己心悦的那个人。
顾文萱见他心情莫名其妙好了起来,虽然有些想不通,到底是什么让他突然从想家的情绪里脱离出来,但也确实因此松了口气。
她是真的不擅长安慰人,如果瞎聊没有用,那她也只能借个肩膀给白景洲,让他自己哭一哭了。
好在,白景洲不知怎么,心情竟多云转晴了。
他们忙活一天,急匆匆赶回村子时,天边的夕阳都已经彻底沉入了远山之后。
但是为了给他们背篓里的野鸡野兔一个合理出处,两人最终还是不辞劳苦的选择了特意绕路。
他们想往村子后面的矮山上兜一圈儿,这样等回到家,他们就可以说背篓里的野鸡野兔,是他们在村子后面的小矮山上打的了。
然而两人才刚走到村后那片杂树林外,还没来得及往小矮山上去,杂树林里就突然传出一道语调猖狂的陌生男子的声音。
只听对方肆无忌惮地说:“哎呦,你这是吓唬谁呢?想喊人来是吧?有本事你就喊呗!喊大声点儿,最好把大伙儿都喊来,让他们看看咱俩是咋生米煮成熟饭的。”
顾文萱蹙眉,这哪来的畜生不如的玩意儿?也不知道被他威胁的那个女人是谁。
她停下脚步,然后迅速把背篓拿下来放到地上,“我去看看。”
白景洲见她嗖的一下就已经蹿了出去,忙提起顾文萱的那个背篓,脚步匆匆跟了过去。
再说顾文萱,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林子,很快就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正伸手去扯那个一脸惊慌、绝望,正流着泪不断后退、不断摇头的可怜女人。
腾地一下,顾文萱心中的怒火被彻底点燃。她二话不说,腾身跃起就给了那男人一脚。
那男人被她踹的向左踉跄几步,然后一头撞上了旁边的那棵老榆树。
“文、文萱?”女人用力眨掉眼里的泪,“你、你怎么。。。。。。”
“是我。”顾文萱语气温和,“五婶,你别怕,我和景洲都在。”
“呜——呜呜——”被她称作五婶的女人正是白景山他娘吴氏,听到顾文萱说她和白景洲都在,吴氏彻底放松下来。她软倒在地,捂着脸大哭起来。
自从丈夫身故,她就一直把自己当老黄牛使唤,家里没地,她就出去给别人家帮工,哪怕只是管三顿饭没工钱的活儿,她也从不嫌弃。
如果没人找她帮工,她就到处挖野菜、摘野果、打猪草、捉蚂蚱,白景洲家的鸡鸭猪,可没少吃她弄回去的猪草和蚂蚱。
这是个很有心气儿,且格外吃苦耐劳的女人。
顾文萱很钦佩她,也很同情她,所以她的哭声也让顾文萱格外愤怒。
她轻轻抱了下吴氏以示安抚,然后抬脚就朝那个正摇摇晃晃试图站起来的男人一顿猛踹。
“五婶。”白景洲这时候也跑了过来,“您没事儿吧?吓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