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花连连摆手,“夫人,昨日我那口子收了你们的钱,还被我骂了半宿,今日本来就是要退还给你们的,怎么还给我钱,这可使不得。”
夫人?
阿梁和晓真对视了一眼,都一致没有说话。
陆时渊对石头颔首,“多谢昨日相救。”
石头见这辆马车气派十足,心想自己昨日猜想果然不错,这对年轻夫妇不是普通人,局促不安道:“这都是举手之劳,老爷不必同俺们客气。”
阿花终究还是没能拒绝陆清欢的好意,见二人上了马车,又追过来将准备的干粮重新塞进来,“夫人,您和老爷留着路上吃。”
阿梁见对方也不知道自家主子的身份,于是主动接了过来,只听阿花又憋红了脸,说吉祥话:“俺是没读过书的,祝老爷和夫人身子康健、恩爱长久。”
里头的二人都顿了下,还是陆清欢笑了笑,“多谢姐姐。”
阿梁只当自己方才没听见那话,驾车往京城奔去,一路尘土飞扬,卷起愁绪连绵,陆时渊一直紧合双目,靠在椅背闭目养神。
许是因为昨夜的同床共枕,今日二人之间的氛围比起从前显得不对劲多了。
一路上,谁都没有主动打破沉默,直到入府,陆端远早早候在府中,梁鹤随和张木华亦在。
昨日他们划船,却不慎发生了意外,陆时渊叔侄俩失踪。
陆时渊是当朝丞相,没人敢将消息传扬出去,陆端远一早便给宫里递话,为陆时渊告了病假。
赵启和太后的人前后脚来问候过,陆端远都应付了过去,好在这叔侄俩没事,他这才放心。
“你们怎么穿成这样?”
陆乐芙是肿着眼睛来的,见二人穿着粗布衣裳,一时不解。
陆清欢向众人解释了昨夜他们被一家渔户救下的过程,只是省略他们假装夫妇,还同床共枕一事。
陆时渊在旁,也未说破,只安抚了陆端远两句后,便回了书房。
赵宗炀早就等在里头了,见人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说起昨日发生之事。
原来昨日赵宗炀被带上岸没多久,京城便出了一桩大事,就在他们昨日游船的明心湖,溺死了一个吏部侍郎,此人算是赵玥的心腹,这些年一直给赵玥在背后出主意。
“昨日那吏部侍郎也在明心湖游玩,你们没回来,明心湖又出了这事,可把我们大家都吓坏了。”
赵宗炀压低了声音:“坊间传言,是明心湖里有水鬼,将人害死的。”
陆时渊在屏风后更衣,出来后又恢复成了往日清风霁月的朗朗君子模样,“你相信?”
“我当然不信了。”
赵宗炀挑了下眉,“你先前都说了,会有人替我收拾赵玥,只是我没想到,赵昇的手脚这么麻利。”
陆时渊在案上写了些什么,随即递给他,“这个,你入宫的时候交给太后。”
“入宫?”
赵宗炀愣了,“我才从宫里出来,怎么又入宫?”
陆时渊恍若未卜先知,“赵玥的人死了,坊间却兴起传闻说是水鬼动的手脚,他如何会信,
可若是要查此事,官家不会将这差事交给刚失圣宠的赵昇,你此刻入宫,便是给官家提醒还有你这个人。”
赵宗炀连忙准备起身,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信,被叠了起来,“你让我给太后送信,这信里头写了什么?”
陆时渊冷声:“先前乐安总是刁难清儿,我出了两回手,太后想来误会了动手之人,先前为难了清儿,我只是将此事同她在信里说清楚。”
陆端远帮他给宫中告了病,他自然是不好入宫的。
赵宗炀啧声:“你这给你家宝贝撑腰的动作还真是麻利,太后要是看了这信,不会迁怒于我吧?”
陆时渊淡淡瞥了眼赵宗炀,没说别的话,后者就领略到了他的威慑力,自觉离开了丞相府。
次日不过辰时,陆清欢便被院子里闹哄哄的动静吵醒,阿顺服侍她起身,上回在慈宁宫见过的嬷嬷带着好几个小宫女端着许多匣子进来。
陆清欢面庞闪过讶色,“嬷嬷,您今日怎来了?”
嬷嬷面上带着款款笑意,“太后命奴来瞧瞧丞相病情如何,还有这些赏赐,也是娘娘给姑娘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