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真是监察御史,杀了监察御史的人,你们闯大祸了。”
慈州刺史王宏达看着柳江清的腰牌和相关文书,把桌子敲得“嘣、嘣”直响,手上青筋暴怒,杀气腾腾地站在了小舅子面前。
刺史王宏达武将出身,向来心狠手辣,瘦衙役见过他杀人,因而面对他是总会想起他暴戾的模样,神态间不由得便会变得毕恭毕敬。
这一次,瘦衙役惹出了大麻烦,更是大气也不敢出。王宏达见瘦衙役垂头丧气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飞起一脚,将瘦衙役踢倒在地,骂道:“你平日干的龌龊事,以为我不知道,给你一点颜色就去开染房,真是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
骂着骂着,他又狠狠地瘦衙役身上乱踢,瘦衙役不敢躲避,挣扎着跪在王宏达面前,哭丧着脸道:“我这就去陪罪。”
“陪罪,杀了监察御史的人,一句陪罪就算了,只有砍了你的脑袋才能让监察御史满意。”
瘦衙役被吓得不轻,涕泪皆下,道:“姐夫,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救我一命吧。”
“郎君,放过小吉吧。”瘦衙役的姐姐也得到了消息,她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看见弟弟跪在地上,鼻子上还在流血,便跟着跪在了王宏达面前。
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王宏达这位手狠心辣的老将,对自己并不怎么漂亮的妻子却格外好,凡是妻子所求之事从来就没有拒绝过,此时看跪在地上的妻子,他猛地一顿脚,恨恨地道:“算了。你们起来吧。”
瘦衙役虽然仗着王宏达的势力,在慈州做了不少坏事,却也为王宏达赚了不少钱物,是王宏达重要的财源,这也是王宏达纵容瘦衙役的重要原因。
坐回在椅子上,王宏达左思右想,眼中渐渐露出了杀气。
在刺史府上,柳江清和另一位小吏坐在西院里。在酒楼无意中折了一人,柳江清面色沉重,而刺史许久都没有露面,更让他心中有了一丝不安。
门外站着几位强壮汉子,看见柳江清走了出来,就默不作声地看着他。柳江清笑嘻嘻地道:“我内急,要找地方解决。”
一名汉子斜了他一眼,道:“跟我来吧。”
来回都有两名强壮汉子护卫着,连如厕之时,一名汉子都不顾臭气,站在了柳江清身旁。柳江清心中暗自焦急:慈州军官杀死了监察官员,慈州刺史很难脱得了干系,看样子他们要杀人灭口。
绞尽脑汁。柳江清也想不出稳妥的脱身之计,那名小吏也感觉到了不寻常之处,强自镇静,双手却忍不住颤抖不停。
这时。一名管家模样的走了进来,道:“两位大人,王刺史请到西院。”
西院,一名表情阴沉的刺史正站在院中,见柳江清走进来,道:“今天早上就听到树上有雀鸟在叫,果然有贵客光临,慈州地处偏僻。朝中人难得来一次,真是稀客吧。”他嘴上说得热情,眼光却冷冰冰的,就如要吃人一般。
几人有些尴尬地上了酒席。
几杯酒下肚,柳江清只觉腹中一阵剧痛,一股腥气就往外涌,他猛地站身来:“我是朝廷命官。奉旨察案。你意敢下此毒手,定然要被灭九族。”
刺史王宏达一双阴沉沉的眼睛上下看着柳江清。道:“明天今天是你的祭日,我会为你烧一柱香,你就好生上路吧。”
柳江清倒地之时,另外一位小吏也倒在了地上,在一片天旋地转中,柳江清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大叫一声:“天亡我也。”
等到柳江清醒来之时,已是三天以后。
睁眼之时,只觉得千万只金星在眼前飞舞,眼前的所有物品再次旋转起来,柳江清又闭着眼休息了一会,竭力睁开眼睛,这一次眼前多了一位身穿灰色长衫地汉子,他微微笑道:“终于醒了,柳城尉已经睡了三天,若再不醒来,恐怕事情就办砸了。”
灰衫汉子端起一碗水,递到柳江清嘴边,道:“少喝一些,先润润嘴。”
柳江清口里正渴得冒烟,他端过碗就猛喝了一口,清水流进肚,却如铁针地肚里扎一般,他禁不住“啊”地叫了一声。
“慢点,别着急,小心烧了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