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邵恢复那副痞笑之色道:“二位吃好喝好,好不容易来我这小小的城主府待上一待,怎么着都得好好招待一番,尽情玩耍一番。”
左邵说完这些话便起身,他走到门口,复又微微侧身,潋滟生辉的眸子一开一合依旧惹人注目,是那种男子的风流之姿,“二位先吃,我还有些事情,待你二位吃完,会有人带你们去好好歇息。”
秦挽微微眯眼,道:“好,你且先去忙吧。”
待到左邵离去,秦挽回过头就看见祁封钰恍如要吃了她一般的盯着她。
秦挽:“……”
祁封钰哼哼两声,俊美无双的脸一脸醋意,那是丝毫都未掩饰,那双责怪的眼睛间或盯在她身上,让秦挽感觉自己似乎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祁封钰一般的事情一般。
秦挽眼眸子一转,婉声对祁封钰道:“她不过是个女子。”
祁封钰还是哼哼两声,将脑袋往旁一拐,余光注视着秦挽一脸的焦灼,心中慢慢地舒缓,过了一会儿,方才道:“就算她真是个女子,可眼下的打扮和姿态怎么着都是个男子,你是以看待男子的眼光还是以看待女子的眼光看待他,我可就不知晓了。”
“……”秦挽心中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但是也知晓祁封钰是因着在意她,心中好笑的同时对祁封钰解释道,“你们的眼光自是与我不同,我看人自是以看待女子的身份,毕竟她在我眼里,骨架子是女子,却打扮成男子,在我看来虽是好看的,但也是怪异的,再说了,谁有我家裕王殿下俊美?”
祁封钰一边听脸色越来越缓,末了听到秦挽是在夸他最为俊美,心中更是喜滋滋,道:“这还差不多。”
祁封钰转瞬正色起来,仿佛刚才全是闹剧,“如此一来,我们在此便不会真正的被软禁,她不敢。”
秦挽闻此颔首道:“是的,但看样子她应当是与东方凯有些关系的,且关系一定不浅,东方凯又能够信任她,将左城全权交给她打理,一定也是有其道理的,她一定会阻碍我们查探,至少能肯定的是绝不会下杀手。”
“看她的样子,可能是想从你这里下手,你还须得小心,虽只是一个女子,但咱们确实也轻视不得,身为这偌大的铁器之城城主,没点真本事,也承受不起。”
祁封钰拂了拂袖,他起身,秦挽紧随跟着起身,道:“说的是,眼下便先静观其变。”
两人出了大堂,跟随左邵先前安排的人,来到一处分外雅致的院落,这冬日金黄的腊梅香气极为浓郁,一朵朵小巧精致地别在干秃的枝头之间,大多为花骨朵之姿,个别则花心点缀着艳红。
倒是处极为令人心舒的院落,秦挽与祁封钰走了进去。
引路人道:“请二位暂且在此歇息,有事可直接唤我小的。”
秦挽道:“好,你且先下去吧。”
左邵的人出去了,祁封钰方才派暗中的人打探这处院落,倒是并未有暗中监视之人,但这处院落有些偏僻,若是要出去,只得经过左邵的主院。
祁封钰略微皱眉地对秦挽道:“我总觉得她会以你为突破口,但具体何为我也不清,你须得注意些,我还待亲自去矿山查探一番。”
秦挽点了点头,也叮嘱祁封钰道:“你也得小心为上,多带些人,这城主府中,左邵我还能应付。”
两人说罢,祁封钰便带人去矿山探查,而秦挽则待在院落之中收拾药草,而她则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人来找她。
等过了两个时辰,有人来院落请她去左邵的主院,有事相商。
秦挽颔首,垂眸之下,掩饰住了自己的神色,看来左邵大概是要说些什么了,不管是什么,她一去便知了。
秦挽被人领着到达左邵的院落,下人们神色各异,显然是不知晓左邵的女子身份,而秦挽一个貌美女子,被带到左邵的院落里,自是会有所猜疑。
秦挽走近左邵的房中,却见左邵正在自己的位置之上半靠,一条腿还肆意地搁置在椅子之上,正喝着一杯茶,见到秦挽进来了,一双潋滟生辉的眼眸子转而盯向她,确实一派风流恣意。
引路的人恭敬地退出去,主动地关上门,似乎是在想给秦挽与左邵留下私密的空间。
秦挽信步地走到左邵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也不与左邵说话。
左邵笑了笑道:“你倒是一点不畏惧。”
“……”秦挽睨了她一眼道,“你若是个男的,我害怕还能计较,不过同为女子,你有何可畏惧的,莫要逗你,快说说,你唤我来作何,一城之主,可是个大忙人。”
左邵坐直身体,道:“自是想要与你谈谈心,毕竟我从未被人认出是女子,只有你认出来了,既然你知晓,我憋闷了这么多年的心事便想倒腾倒腾出来些,免得憋得太久,我给憋坏了。”
“哈哈,你这是将我当什么呢。”秦挽宛然一笑,“那你倒是说说,比如为何你要女扮男装?”
左邵亦是一笑,复才道:“我这女扮男装是打从出生便就是了,你不该问我为何要女扮男装,而是问我的父亲,前任左城城主。”
左邵话是这么问,但也没真想让秦挽来说,她继续道:“我左家代代单传,都是清一色的男儿,只是到了我这一辈,方才是个独苗女儿家,我父亲为了大局着想,只得将我对外传成男儿,也将我当成男儿一般养大。”
女子与男子在生理之上的差距是不管如何努力都无法跨越的,可想而知左邵定然是吃了不少苦的,一介女儿身却能有如今这番成就,便是男儿也实属不易。
左邵继续道:“我倒是不怪父亲将我当成男儿般养大,比起那些只在闺阁之中刺绣作画的女子,我从不后悔成为我如今的模样,但是,一个人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尤其是无人分享的秘密,时间长了,难免心中会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