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镜后的眼仍旧在流着泪,我额头触碰着冰冷的地面,默默地在心里和蔡爷爷告着别。
“蔡爷爷,不是应应没有斗志,也不是应应甘愿屈服,是我实在没办法了,慈阴这招釜底抽薪玩儿的太狠,她把我逼到了绝境,用一颗血丹,换我一条命,我不怕死,但,我也做不到再去见您一面了,请您不要怪应应,您对我的教诲,应应永远铭记于心……”
站起身,我随即捕捉到熟悉的吸引感,不由得摘下墨镜看向院门。
大门外竟有丝丝缕缕的黑雾盘横缠绕,像是无声的向我诉说着别离。
我立马想到什么,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哭音,蔡爷爷也要走了,他快到寿了。
难怪蔡姑姑没有接听我电话,想来蔡爷爷的身体已经虚弱至极,需要她全神贯注的照料。
我在心里对蔡爷爷道着歉,在他的弥留之际我却不能前去探望,更不想让他看到我这样,只希望蔡爷爷能原谅我,不要怪我。
眼下我当真不知如何去冲破考验了,我的人生就像是儿时打出的坎卦。
两坎相重,入固险,退亦险,进退两难,举步维艰,要怎么做才能博出生天?!
朝着院门深鞠了一躬,我上车平复了一下情绪,给蔡姑姑发去一条短信,跟她说我的事情解决了,不需要再麻烦她了,接着便驱车继续朝山脚下驶去。
路过被李強铲倒的小庙时我偏头看了眼,的确是满目疮痍。
他不但把两座小庙给铲平了,可能还碾压过,土地庙上方的瓦块都碎成渣了。
虽然我向来都理解不了李強的脑回路,但硬想想,可能他是觉得被我大姐给戏耍了。
我们村里人一直都很畏惧小庙里的野鬼,无论是我小时候,还是大姐跟李強的小时候,基本都是被长辈那句‘不听话就给你扔小庙’给吓唬大的,没成想大姐却敢拉着他去小庙拜天地。
李強吃了这颗定心丸,便美滋滋的做了四年的提款机。
结果大姐说出国就出国,憋屈的他无处发泄,只能朝小庙泼了黑狗血,付出的代价是差点把他自己的亲爷爷送走。
谁知十年后他重蹈覆撤,再次相信了大姐的话,真真又走了一遍老路。
在一个地方接连摔了两次,他大抵是憋屈到家了,才会把怒火再次发泄到小庙上。
毕竟小庙对于他和大姐来说有些特殊意义,算是缘起吧。
最后他铲平小庙,亦算是缘灭了。
至于一同被铲平的土地庙,我怀疑是受到了牵连。
估摸李強在那时那刻已经到了看到庙就不顺眼的地步。
别说土地庙了,哪怕旁边还有一座大型寺院,他气血上涌了都敢往上铲。
看到运过来准备修建土地庙的沙子和青砖,我叹出口气,李強作出的祸,还是得靠他爹来买单。
即将要开过小庙时我降下了车窗,并没有感应到附近有游荡的灵体。
倒是不知道这剩余的亡灵是想开上路了,还是去哪跑风了,等晚上再聚到一起开演唱会。
若是往常,我一定会留下来蹲守,这可是送上门来的功德,但现在……
望着天边那一缕残阳,我真有点赶着去投胎的意思了!
没错,我没时间去送谁了,着急去自送!
驱车到了山脚下,我刚要推开车门,手机里便传出了刺耳的警报音。
猝不及防的还吓得我一激灵,拿出手机看了看,是秘密基地发来的入侵者提醒。
我那仓库设置的密码锁有面部识别功能,除我之外,甭管谁进去,即便输入了正确的密码,监控都会给我手机发来警报,就怕我这主人是意外泄露的密码。
点开手机连接的仓库摄像头。
就见五位哥站在徐徐打开的仓库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