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苏尘的手真的很好看,和他的脸一样让人移不开视线。
眼看思想又要跑偏,何慕洋立刻深呼吸着强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偏头移开目光问苏尘:“要不我来开?”
“这个车不好开,我有个朋友也像你一样,想试着开一下,结果后来就开出车祸了,车没坏人撞到医院里去住着,现在手臂还打着石膏。”苏尘委婉地拒绝,说完挑眉看向何慕洋问:“所以你还想开吗?”
“呵……呵……”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何慕洋哪敢再要求开车,这个事例简直堪比最恶毒的诅咒,他尴尬一笑脸色都变了。
他可不想被撞到医院里去躺着打石膏,万一残废了他爸估计得一夜白头,毕竟他是老何家唯一的独苗,只能转而问:“车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苏尘见他那副被吓到的样子,嘴角轻扬,虽然是在安慰但说出的话却更像在恐吓:“前阵子送去检修了,但店里说车没事,后来还是一个风水大师看出了门道。”
“嗯?”何慕洋大惊:“什么意思?”
苏尘突然不说话了,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就是一些特殊的原因,所以只能我来开。”
“哦。”何慕洋被吓得一愣一愣的,没再多问,也不敢再提要开车的事,但看到苏尘手都冻得通红还在坚持开车还是会觉得愧疚。
目光一瞟,见苏尘手背骨节处被冻出来的红色越来越深,冻成这样手一定很疼,说不定等回去手都要裂口了。
想来想去最后实在过意不去,何慕洋一咬牙,伸手在嘴边呼了呼气,双手交叠放在一起搓搓,等手掌变得有温度了,才把手掌小心翼翼地覆在苏尘的手背上。
没关系,直男之间也经常有这样的肢体接触,他以前和王韬就是这样打闹取暖的。
手背上传来属于何慕洋的体温,苏尘不由地微怔,微眯着的双眼瞬间睁开,而后不着痕迹地垂眸。
余光暼见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后,睫毛快速颤动了几下,万年不变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名为何慕洋的裂口。
毫不意外地触及一片冰凉,何慕洋没敢太用力的地触碰,只是轻轻地搭着苏尘的手背,抬眼偷暼了一眼苏尘。见苏尘还是那副淡定的表情没有排斥的反应,才松口气地继续给他捂着。
反复地呼气搓手给苏尘捂手背,动作在循环中逐渐变得熟练,做顺手了何慕洋甚至没有了一开始那样的尴尬感觉,但视线还是会一次次不受控制地落在苏尘微红的骨节上。
每当这时,苏尘便会像有感知一般抬眸,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多数是何慕洋先心虚地闪躲,等苏尘移开目光后下一次又会不自觉地看过去。
微妙的暧昧气息在不大的空间里升腾,随着每一次的手部肌肤相碰擦出新的火花,到后来何慕洋甚至都不用再搓手取暖,只是手心触碰到苏尘的手背,感受到苏尘的骨节凸起硌在手心,手掌就能自动地变得滚烫。
苏尘目不斜视,开口还是那样淡漠的语气,但说出的话却带着莫名的甜腻意味:“手心也冷。”
“啊?”何慕洋顿住转头看向苏尘,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可能的想法,苏尘该不会是要让他帮着捂手心吧?
直男之间能捂手心,这算正常交际范围吗?反正他和王韬没试过,听起来有点变态。
心里这样想但他没敢问出来,细想了一下又觉得这个想法太离谱,见苏尘没搭话他也没再说什么。
“这样。”
等苏尘再次开口,何慕洋只感觉到自己的手掌瞬间被盖住,随着力道的慢慢收紧,温热的体温交换间,他的手已经被苏尘整个握住,并牢牢地捏在手心里。
正正好被完全包住,不大不小,粘合得不留一丝缝隙。
苏尘的手比他想象中的更大更有力,掌中有薄薄的茧,两手相触肌肤摩擦时,何慕洋能敏感地感知到被苏尘手掌的薄茧硌到的部位,温度会猛然升高,如燎原野火一发不可收拾。
何慕洋懵了,下意识地愣住,想起来挣脱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挣脱不开,这才意识到苏尘的力气真的比看起来的大很多。
如果再过度挣扎拉扯,倒显得自己太矫情,何慕洋干脆也不纠结了,学着苏尘那样目不斜视,两只手掌在亲密地交缠,两个人的表情却一个比一个镇定,就像马上要宣誓入党了一样庄重。
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不停地打鼓,何慕洋稳住呼吸后,不由地轻叹了一声。
节目组的钱可真难赚啊……
车子又经过一个红绿灯路口,车窗外车来车往人流如潮,暼了一眼还交握在一起的手,怕被路人看到,何慕洋下意识地就要把手缩回去,苏尘就先一步握着他的手,带着一起藏到了身侧。
没有放开,还是紧紧地握着,甚至握得比刚才还紧,用力过猛指节凸起的骨头硌得何慕洋生疼,他吃痛地吸了口凉气,苏尘却越握越紧。
“哎不是,你这么使劲很疼啊!哥们。”何慕洋反射性地躲避,尝试抽出手掌,一抬眸却见苏尘正注视着他,眼底有一种他从来没见过的情绪,慌乱彷徨中还掺杂着一丝狠厉的占有欲。
“不好意思。”苏尘垂眸表示歉意,手上的力道只是稍微轻了点,却还是没松开。
他拧眉看向何慕洋,眼角不知道是不是被冻出来的那点微红还没褪去,表情看起来有点患得患失:“我怕冷。”
苏尘的第一次示弱来得猝不及防,何慕洋愣住没再挣扎:“哦,好吧。”
直觉告诉他,苏尘现在情绪不太好,但何慕洋又不好冒昧地直接去问,毕竟他们两也没到这种可以插手对方生活,面对面谈心里话的关系,于是就只能任由苏尘握着自己的手。
即使这样,苏尘还是像怕他又挣脱似的一直盯着他,时而低头看看两人交握的手,时而抬头看着何慕洋的眼睛,仿佛极度缺乏安全感。
车子再次启动,苏尘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但两人的手还是保持着握在一起的姿势。何慕洋没再挣扎,只是偶尔用余光担忧地看一眼苏尘,发现从他想挣脱的那一刻开始,苏尘紧皱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一条不大的毯子两人一起盖,身体的距离被物理拉近,鼻间萦绕着苏尘身上的淡淡冷香,竟莫名地让何慕洋觉得安心,回去的路程好像突然变得很漫长,他就这样靠着车座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