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替她开心,想必她知道厉琛活着的那一刻,也是开心的吧?
她脚步虚浮的走上前,目光落到他腹部时,她微愣,“你受伤了?”
孤狼这才注意到他腹部的伤口,衣衫被染红了大半,还在往外冒着血,他忙道:“你快去处理一下!”
“我没事。”他声音有些哽咽。
止住了眼泪,他将手放了下来,眼眶红的可怕,他看着宋歌,半晌后道:“你是白鸽,丫头最好的朋友?”
他之前并不知道丫头就是毒蜂,所以耿队提议让丫头卧底的时候,他是拒绝的。
后来从七小组派出白鸽,他听过一些传言,说白鸽是替别人出任务,那个人代号毒蜂。
再后来,白鸽被捕,毒蜂卧底。
他靠着事情的前后脉络,推断出了大致的方向。
白鸽不愿毒蜂冒险,主动请缨,而毒蜂就是丫头。
所以,白鸽和丫头之间的感情,不仅是战友这么简单。
宋歌点头,“我六岁认识小风,那年她七岁,在人贩子窝,后来我们一起逃了出来,十五岁那年,她找到了我,给了我一笔钱,资助我上学,我们之间,不止是友情,她对我有恩。”
六岁在人贩子窝,如果不是她,她也没那么容易逃出来。
小风对她恩情,就是赔上她宋歌这条命,也还不完。
她说着,目光落到了他的腹部,又继续道:“你该去看伤的,如果小风醒来看到你这般,一定不会高兴。”
厉琛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女孩,手轻轻抚上了自己的腹部,“好。”
他不想让丫头不高兴。
厉琛离开后不到一个小时,陆屿森出现了医院门口。
他拨通了宋歌的电话,询问了具体的位置后,一路狂奔,在穿过走廊拐角后,他看到了几抹军绿色的身影,他们穿着统一的作战服,模样有些狼狈。
他心下微沉,隐约有了猜测。
他脚步虚缓的走上前,几人见到他,皆站直了身子。
宋歌表情悲怆,她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陆屿森透过监护室的玻璃看着躺在里面,插着无数管子的陆南风,脚下一软。
他伸手扶住了监护室窗口,“医生怎么说?”
宋歌目光看着监护室内,眼中没有一丝神采,“手术很成功,但如果48小时内醒不过来,就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植物人?”陆屿森眼眶发红,语气有些沉重,“为什么会坠楼?她不是去参加的集训吗?你们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走廊一瞬陷入安静,几人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孤狼郑重道:“她是一名军人,一名优秀的军人。”
虽然早有预料,可亲耳听到这个答案,陆屿森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他看着病床上的女孩,扶着窗口的手在隐隐颤抖。
或许是他自私,他只想他的妹妹平安健康,不希望她从事多么伟大的事业。
他垂下头,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一些不好的结果,如果她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爷爷奶奶该如何承受?他又该怎么告诉他们这个事实?
眼泪顺着眼眶滑落,他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心好像被刀扎了一样疼。
江珩之和沈云舟过来时,看到蹲在探视窗外掩面哭泣的陆屿森,心下微沉。
他们加快了脚上的步伐,来到探视窗前,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那抹熟悉身影,所有情绪凝结在了一起。
没有见到真实的情况,他们的心是悬着的,见到了真实的情况,他们心倒是沉下来了,可却像压了一个千斤重的大铁锤,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们宁愿眼前看到的一切,不是真的。
沈云舟抬手抚在探视窗上,好似在描摹躺在病床上的单薄身影,明明几天前见她,她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