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怡道:“妹妹道了歉,我也可不接受。”
陈如玉脸色一僵。
她忍了又忍,道:“明怡,你这又是何必?”
宋明怡捏紧帕子,道:“昨日若非被救的及时,我这会恐已一命呜呼,你说我何必?母亲和妹妹回吧,以后莫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陈如玉霎时脸色阴沉,她道:“明怡,你到底还姓宋。”
宋明怡冷笑一声:“我若不姓宋,这会我就该让三妹偿命了。”
陈如玉:“……”
反正今日歉也道了,是她宋明怡不接受,她会将此事如实告诉宋安国。
这丫头当真嫁了人了,翅膀硬了,敢公然和她呛声了,莫不是以为有张绝护着,便能无法无天了吧!
看着陈如玉怒气冲冲的拽着宋明珠离开。
王嬷嬷叹了口气,道:“夫人方才应该坦然接受那道歉。”
“可我心中实在不甘,我恨极了他们,若非他们逼迫……”姐姐可能就不会死。
张绝官居四品,这样前途无量的人,宋安国却不为宋明珠谋划,反倒安排她跟姐姐嫁进来,她可不信宋安国会突然良心发现了,这里面绝对有她不知道的腌臜事。
王嬷嬷意味深长的说了句:“若接受了,夫人不但能得个宽厚贤良的名儿,还能叫她们自取灭亡。”
唯有纵着,才能叫之犯下更大的错儿。
宋明怡脑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她茫然的望向嬷嬷。
嬷嬷见此,摇了摇头,道:“夫人太年轻气盛,好也不好,须知过刚易折,于人情世故上,夫人还需多进修进修。”
“是。”
从前顾昭说她不用改变,她本来的样子就很好。
可入了张府后,却处处都需她去改变和习惯,倘若一成不变,如张绝所言,她会给所有人蒙羞,叫她不得不压着本性,收起所有的离经叛道,做所有人理想中知礼数懂周全的张夫人。
宋明怡收回思绪,“听嬷嬷的,我以后会忍着些脾气。”
“夫人,这世上哪怕是天子也做不到随心所欲、顺心而为,太过刚要强,在旁人眼中便成了异数,那将不是什么好事。”
“可泥人都有三分脾性,我那妹妹已不是第一次害我了。”
王嬷嬷站在她面前,说:“报复,并不一定要当场回呛,这种得罪人的事叫我们下人来做就够了。”
“若是能既全了夫人的名声,让夫人站在道德至高位,又能让对方自食恶果,岂不两全其美?”
还是第一次有人与她说这些,宋明怡怔怔的看着她。
半晌后,她恭恭敬敬的向王嬷嬷行了个礼,道:“还请嬷嬷教教我。”
傍晚张绝下职,天黑了,宋明怡和香云提着灯站在门口接他。
张绝一下马车,便上前捏了捏她微凉的小手,温声问道:“怎么这么晚了还在等着?你身子刚愈,若是再着凉了怎么办?”
宋明怡和一道往府内走,她道:“你不是说想同寻常人家那般,出门有人送回家有人接么,也就等了一小会,不会受凉。”
张绝心头一暖,眉眼也跟着舒展开,他道:“我不过随口一说,你便放在了心上,你能有此心意,我便已经很心满意足了,我有时下职的比较晚,明怡不必日日都接送我。”
张绝牵着宋明怡入了屋,吩咐香云道:“去沏一壶姜茶来,给明怡暖暖身子。”
“是。”
张绝笑着开口:“你呀,心眼太实,我说什么便是什么了?你在家里时也这般么?日后莫要太过见外,从前在宋家时如何,在张府便也如何,你我可是要共度一辈子的夫妻,我的话你不必全听,你不想做的事也可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