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怡起身,道:“我去看看他。”
香云摇了摇头,笑着把她往床上按,说道:“大人担心夫人身子,说夫人醒后好好调养,不必去看望大人,以免再沾上了病气。”
可今日张绝为他出了头,又为她寻回了姐姐的遗物,她合该去感谢一番。
今日的回门被她搞得一团糟,又给张绝添了许多麻烦。
见宋明怡执意起身,香云拗不过她,拿起外衣为她穿上,又仔仔细细替她系好披风。
书房里灯影浮沉,张绝今日告了假,正在书房看明日要用到的卷宗。
宋明怡犹豫的敲了敲门。
张绝没抬头,随口问道:“谁?”
“重宣,是我。”
张绝登时放下笔,上前打开门,道:“快快进来,外面风大,你刚醒,还病着,怎么就过来了?”
张绝今日只着了一件中衣,素青色的外衣随意披在他身上,素雅白净,只是唇色略显苍白,带着些许病气。
宋明怡走进屋,张绝合上门,书房很是朴素,连摆件也无几件,只四周放着一排排书架,中间一张书案。
宋明怡低低咳嗽了两声,道:“你今日为我做了如此之多,听闻你又为我下水寻物,染上了风寒,我怎可坐视不理?”
张绝面露无奈,道:“我从前只知你在宋府过的不易,没成想,你那父亲竟偏心成那样,今日若非我赶到,你险些就要被你三妹害了性命。”
张绝扶着她,将她按在椅上,他又将一旁的汤婆子拿来给她抱着,他说:“如今你身子还未痊愈,该好好休养,莫要再吹了冷风。”
宋明怡抬眸,温暖的灯光下,张绝眉眼好生温润,她道:“谢谢。”
无论是今日为他出头,还是为他寻回了姐姐遗物,这声谢谢都是她该道的。
张绝为她做了良多,而她却……满脑子想的都是顾昭,甚至恍惚中觉得顾昭回来找自己了,宋明怡为此感到羞愧。
张绝摸了摸她的额头,笑着开口:“不烫了,可依然不能放松警惕,得好好养几天。”
“你我是夫妻,就不要这般客气了,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该做的,明怡,日后我绝不会放任旁人欺负你,你既嫁给了我,我便有责任照顾好你。”
宋明怡看着桌案上的卷宗,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张绝摇了摇头,道:“这些本来就是明日才要用到的东西,你病着,我实在睡不着,便翻出来看了看。”
说完,张绝收起案上的卷宗,他冲着她笑了笑,“不过看明怡你现在醒来,气色也好上了许多,我心里倒是安心一些了。”
“可你却病了,姐姐那只耳坠……不值什么钱,让你下水找了那么久,还因此染上风寒,我心中愧疚。”
从前她还在宋府时,给姐姐给顾昭添麻烦,如今到了张府,又给张绝添麻烦。
宋明珠那样的脾性,她就该知道她不会那般简单的将姐姐遗物给她,可她心中太焦急了,什么都顾不得。
“抱歉。”宋明怡并还未好全,嗓音微哑,带着些许鼻音,招人怜的很。
张绝站在她面前,轻声道:“明怡,看着我。”
宋明怡缓缓抬头,对上张绝这炽热的目光。
宋明怡被他这眼神烫到了,不自然的移开了眸子。
张绝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小脸,道:“道什么歉?本也不是你的错,是我疏忽大意,若是我早有防范,多派几个人手跟着你,你岂会遇险?该说抱歉的是我。”
“明怡,我没想到你在宋府过的那般艰难,宋大人说那只是女儿家的小打小闹,可这小打小闹却差点要了你的命,我不能容忍,我无法想象,倘若你真出了事,我又要怎么向你姐姐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