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映雪抄起铁锹跟在娘身后出了屋,这叫有备无患。
“谁啊?”
夜深沉,朦胧的月色给大地镀上一层银色的光芒,木门外站着几个黑乎乎的人影,一时也没看清楚脸,杜秋娟没敢过去开门,站在屋门口手抓着把手,颤声问了句。
“二媳妇,是娘。”
门外传来的粗劣声音,李映雪太熟悉了,冷冷的勾起嘴角,就说老房那边不会善罢甘休,却不想她们能忍到现在才过来。
“你来干啥?”
杜秋娟听到婆婆的声音反倒不怕了,有了白天的打斗,她现在底气也壮了。
她算是看清楚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豁出命去,敢把皇帝拉下马。
张赛花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里射出阴毒的目光,这个二媳妇,变得不那么好捏了。
“那个,二媳妇,咋说咱们都是一家人,娘都来了,你是不是该开门让我进去?”
想到今天来的目的,张赛花忍气吞声的哄杜秋娟。
之所以白天没敢过来,那是怕了众人的骂,现在她觉得在建国村,就是过街老鼠,走到哪里都是鄙夷的目光,滋味不好受。
再有就是做贼心虚,那天她趁乱偷了二媳妇家的兔子,一直都提心吊胆,就怕雪会去闹。
还不错,等了三天,那个死丫头也没过去,这事算是太平了。
可是还有丑事,大儿媳妇被拘留了,一半会儿也回不来,还不知道会不会判刑?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睡都得她管,这一天干到晚,累的腰酸腿疼。
两个闺女都嫁人了,三小子懒的要死,老大媳妇又被抓走,摊上这一连串的窝心事,老大李树仁就像是丢了魂,整天躺在炕上唉声叹气,脾气还特别暴躁,动不动就摔碟子摔碗。
老头子蔫巴巴的,一杠子压不出个屁,你骂我打我也没用,就是不伸手干活。
这时候,她想起来杜秋娟的好,有她在,自己就像是地主家的太太,啥都不用干,屋里屋外的活她全包了。
这不是想着明天雪就嫁人了,她带着老头和三过来,想着利用亲情把杜秋娟一家哄回去。
“娘,黄鼠狼给鸡拜年。”
李映雪在一旁小声提醒杜秋娟,在她看来,这个奶奶来了就没好事。
“娘,咱们已分家另过,雪明天就嫁人了,我们还有好多事情要做,你们还是回去吧!”
杜秋娟听了闺女的话,想了一个婉转的借口,拒绝给婆婆开门。
“就是知道雪明天嫁人了,我咋说也是她奶奶,孩子嫁人,我过来看看有没有啥能帮忙的?”
张赛花心里这个气啊!差点没忍住开口骂杜秋娟,可想到今天来的目的,还是忍下了。
“娘,这都黑了,我们也要睡了,你还是回去吧!”
杜秋娟也觉得婆婆今天很反常,若是以前,她早就一口一个丧门星的破口大骂了,今天竟然好脾气的哄她?
越是这样她越担心,事出反常必有妖,婆婆不知道安的啥坏心?
“二媳妇,屋里咋说也有我两个孙女,当奶奶的来看看孙女,你咋连门都不让我进?要不咱们找村里人评评理?二啊!你走的太早了,看看你媳妇咋对娘的吧?”
张赛花见杜秋娟还不给开门,眼珠转了转,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