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花剑派掌门人萧溪水握剑走入场中,道:“既是同天会的事,我们大家当然不会坐视。汪先生,在你看来,谁才是杀害林晚枫的真凶?”
汪犬生欲言又止。
萧溪水知他是有所顾虑,忙道:“汪先生但说无妨,不论结果如何,都与先生无关,我们大家都是见证,要是谁因为这件事去找先生的麻烦,那就是跟我们同天会过不去。在巴蜀,跟我们同天会过不去,是没有好结果的。”说罢,瞥了云天行一眼。
汪犬生初来乍到,正愁没个倚靠,现在攀上了同天会,真是一个极好的开始,心内窃喜,口里说道:“这件案子本就复杂,又缺乏切实可靠的证据,很难下定论,但种种迹象表明,云少主有极大的嫌疑。”
秦有道道:“汪先生断案一向公正无私。既然连汪先生都怀疑云少主,那多半就不会错了。”转过身,望着云天行说道:“云少主,老夫一直以为你秉性良善,为人谦和,没想到你的心胸竟如此狭隘,不过是较量了一场,又没什么仇怨,你竟怀恨在心,不但杀了林贤侄,连他身怀六甲的妻子都没有放过,实在凶残至极!今日老夫要为林贤侄一家报仇雪恨,你还有何话可说?!”
云天行本不想辩解,但一想到林晚枫就觉得他既可怜又可悲:“他明明已经猜到了真凶,为什么不告诉我?是怕连累我吗?真是个大笨蛋!你不想连累我,可人家都怀疑是我杀了你,还要杀我报仇,真是被你害惨了!不过,谁叫我们是朋友呢。”握起拳头,朗声道:“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林晚枫不是我杀的,如果你们真的在意他,请务必查明真相,莫要让他含恨九泉。”
秦有道运起全身功力,宽大的衣袍无风自动,道:“云少主,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认罪吗?”
云天行摇头不语。
郑有光冷笑道:“想不到堂堂云门的门主,竟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倒真是令人意外呢。”
练二娘咂了口烟,道:“我们门主是不是贪生怕死,还有待商榷,倒是某人,不论上下看下,左看右看,都像极了摇尾乞怜的哈巴狗。何女侠,你看着像不像?”
何绣衣抿嘴一笑,道:“确实像哦。”
“欺人太甚!”
郑有光正要拔剑,秦有道忙将他的剑按住,又冲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转头向云天行问道:“云少主,老夫再问最后一遍,林贤侄一家,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云天行道:“不是我。我没有做过这种事。”
“好!你死不承认,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秦有道大步向云天行走去,双手背在身后,暗蓄掌力。
练二娘见秦有道目露凶光,面带杀气,忙闪身至云天行身侧,用贝齿咬住烟管,空出双手,摆开架势,准备迎战秦有道。
谢岚见东门手提木剑走来,长发乱舞,气势汹汹,忙拔剑在手,护在云天行身旁。
叶孤鸾握剑指着独臂仙,后者的刀仍悬停在云天行颈部,但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两人就这般僵持不动。
何绣衣见形势紧张,忙取弓搭箭,退至云天行身侧,与叶孤鸾、谢岚、练二娘等三人一样,背对云天行,将他围在中间。
“大伙儿一起上,为林晚枫报仇啊!”
不知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嗓子,众人像是接到命令一般,纷纷拔刀掣剑,上前涌去。
钱德孙见身旁的人也行动起来,自己不好不动,忙拔出腰间佩剑,高叫道:“杀啦,杀啦!”混在人群里伸脚绊人,有好些人没有防备被他绊倒在地,还未及站起,又有人倒下压住,还拉倒了不少桌椅板凳,打碎了好些盆碗盘碟,场面登时乱作一团。
唐老太不但不往前去,反退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掏耳朵,唐欢见了奇怪,忍不住问道:“我们不去帮忙吗?”
“帮谁?”
“让我想想。”
“这个问题还需要思考?”
“我是同天会的人,按说该帮秦老帮主他们,但我答应过何女侠,要保她无事,若她死在这里,我不就食言了吗?唉,真是个难题啊!”
“凡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像你这样总是顾念情分,受他人左右,将来要怎样成就大事?”
“……”
“唐门想要发扬光大,就不能偏安一隅,至少,不能像现在这样,世世代代都蜷缩在那样一个狭隘的地方。我们唐门值得拥有更广阔的天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