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人,碍于科技和认知的局限,只能代之以“玄奇”、“神灵之力”,而用现在的眼光去看,则很容易和星体、天象结合起来。
宇宙中,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射线,含有大量高能带电粒子,用科学家的戏言是“像没完没了的阵雨,每天都向着地球倾注”。
有研究表明,宇宙射线与人类突变细胞变化或存在奇特关联,宇航员进入太空,面临的一大死亡威胁就是宇宙射线——它可能破坏并重组dna,把生命体改造成前所未见的怪物,也可能导致匪夷所思的死亡。
但万幸的是,感谢地球磁场,改变了宇宙射线中带电粒子的运动方向,像一阵飓风吹散尘埃;感谢大气层,粒子剧烈的相互碰撞,吸收、消逝;同样感谢宇宙的浩淼,很多致命的射线,跋涉了亿万万年,到达地球时已是强弩之末,形同隔靴搔痒。
对于生活在地球上的大部分人而言,宇宙射线的可怕,强不过断网、扣工资、还有上班迟到。
罗韧猜测,这一节应该是在说,古代发生过一次剧烈的天相变化,使得北斗七星产生了奇异的反应,凶简始成。
对世人来说,凶简带来了不可思议的力量,早期的自然崇拜,往往基于未知、恐惧、生殖和避免死亡,这一切,足以让七星成为图腾——“竟至返生”,那简直是神灵才能做到的呢。
拜恶滥觞于此,最初被附身的人,因为展现了异于常人的能力,而被追随、崇拜,时人称他们为“星君”,有人亲见了被附身者的“神奇”,出于种种目的,如痴如醉,心向往之,继而大肆鼓吹,拜星君如同赭黄色大地上的星火,初见端倪。
但当时的生存环境还可以称得上恶劣,民众活动范围有限,这种“恶”与跟随,起初只被限制在某地、某个山谷、某个流域。
久而久之,随着拜星君活动地域的扩展和文明的开化,越来越多的人会觉得可怕和不祥——那些龟甲兽骨,似乎有蛊惑人心的力量,凡是与之密切接触的人,都性情大变,戾气横生。
不能听之任之,该怎么办呢?
某次祭祀百神时巫祝祷天,终于卜得后世会出大德之人,了结这段不祥的戾气。
【圣人出世,拜称老君。骑青牛出函谷关,应尹喜之求,作《道德经》以警世人,引七道不祥之气于七根凶简,凤凰鸾扣封之,又作八卦观星台,令尹喜后人守之望之,嘱曰如若七星长亮,墨子可期。】
老子的时代,是春秋晚期,当时的社会人口增加,文化交流频繁,有识之士层出不穷,甚至创立了不同的流派,拜凶简开始真正遭遇强有力的敌人,七根凶简也迎来了第一轮被封印。
当时,会不会是在老子的召集下,出现了第一批的五人队,出生入死,千里奔波,终于不负使命?
所有这些细节,都淹没在不可考的过去之中了。
老子认为,“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打开七根凶简”,但内心里,或许也觉得话不可说的如此绝对,所以另作八卦观星台,让尹喜的后人观察守望,叮嘱说如果哪一天发现七星长亮,就要靠墨家的力量来解决了。
【七星杀局,局之有三,曰天局、地局、人居。天局者,在天北斗,在天长亮。地局者,七根凶简呈七星地位,观星台七星长亮。人局者,七七之数,七轮血祭,一轮毕,星君成,血脉代延,七轮毕,杀局终成。】
七星杀局,由三部分组成,天、地、人。天局是指北斗七星,这亿万年一直都在。地局是指七根凶简在陆地上依照北斗星位的分布,它的分布范围大小,决定了七星杀局的地域影响范围。
人局,既指被凶简附身的人,也指丧于其手的牺牲品,七七之数,每一根凶简都需要七次血祭,全部完成之后,这杀局也就算完成了。
那些被凶简附身的人,不断的重现当年的凶案,犯齐七宗之后,“星君成”,确实很像炎红砂说的“半激活”。
所以猎豹的祖上,确实跟其它遇到的被附身者不同,他已然是个“星君”式的人物了,虽然后来凶简还是从他身上剥离,但他的这种血脉得以“代延”,猎豹展示出远超于亚凤的力量——她更易和凶简相融,用她的血画就的祭拜画面,拿到凶简曾经的栖息地烧毁之后的气息,甚至可以被凶简感知。
【杀局既成,鬼厉之气大兴,如行瘟过疫,星君之力无可限量,座下万万人,形同傀儡,以供驱使。】
这里的鬼厉之气,并不是怪力乱神,在中国古代,有把瘟疫疾疫称作“鬼厉之气”的习惯。
七星杀局全部达成之后,被凶简附身的那个人被彻底“激活”——“星君之力无可限量”,等同有了感染、辐射、驾驭人心的能力。
换句话说,这像一场特殊的瘟疫爆发,前期的发酵和布局妥当之后,七个移动感染源生成——星君可以轻而易举的感染控制下一个人,而下一个人,又可以感染再下一个人。
由点到线到大面积铺开,病毒式传播。
难怪亚凤会说:“你最终,也会跟我们一样的,大家,都是一样的。”
人可以抵挡看得见的刀剑枪火,但如何防范这种无知无觉无色无味的病毒式感染?
罗韧说了两个字:“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