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朝堂,身不由己!
“大人!”一阵欢呼传过来,说是欢呼,声音却不大,只是一群羽林卫在前面兴奋地叫着。
薛破夜抬起头,只见前面六七名羽林卫手中握着羽林佩刀,个个脸上都是兴奋无比,低着嗓子纷纷道:“大人回来了,大人回来了,上天保佑!”
薛破夜看到这些部下,心中那股寒意顿时消去大半,快步上前,笑道:“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却见从后面上来一人,却是西门雷藏,他也是满脸含笑,行礼道:“大人无恙,这可是太好了。”
薛破夜见众人的神色都显着钦佩之色,和往日大不相同,不由很是奇怪,一时并不急着问,抬手道:“大家别担心,我只是转一转,都回到各自岗位。”
当即一群人都往回走,隐约听到身后的羽林卫在赞叹薛破夜神武无比,鬼神畏惧,薛破夜更是奇怪,拉着西门雷藏凑近问道:“怎么回事?你们看我,就像我是从鬼门关回来的一样。”
“大人,你自己大概还不知道,你就是从鬼门关回来的。”西门雷藏叹道:“大人刚才没有看见吗,我们不敢上前迎你,那是因为那棵树!”
“树?”
“那棵柏树!”
薛破夜想了想,印象中似乎有那一棵树,“哦”了一声,奇道:“你们怕树?”
西门雷藏苦笑道:“大人有所不知,那棵树等于界牌,是进去不得的,大树过去,就是相思宫的地界,皇帝陛下很多年前就下了旨意,任何人都不许踏入相思宫地界半步,违者斩。”顿了顿,摇了摇头:“曾经有一名从地下州府调拨上来的武士,进了我羽林营,那名羽林卫单讲功夫,在我羽林营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了,那次巡夜,我们忘记对他说这个规矩,他也糊里糊涂地进了相思宫的地界,我们觉后,只能在柏树后面等着,等了一夜,二天早上,他的……哎……他只有一个人头被抛了过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死的,只是他临死前的表情扭曲恐怖,显然是受了巨大的惊吓,很多人都说相思宫里有厉鬼……!”
薛破夜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不由回头望了望,那里是深不见底的黑夜,只有冷清如毛的雪片在轻轻飘荡。
“那名羽林卫死的时候,柏树还只有我这么高,如今……嘿嘿……八年过去了……!”西门雷藏若有所思地道。
薛破夜一愣:“八年?”
西门雷藏点了点头。
雪还在下,看样子还要越下越大,薛破夜一行人回到宫内羽林卫的护军房。
护军房是准备提供给羽林将士歇息的地方,也算是大楚人性化的一个方面,虽说是提供给羽林将士歇息的,但真正在此歇息的,不过是羽林卫的官员而已。
“这相思宫建造了多久,你可知道?”薛破夜回到护军房,立刻将西门雷藏拉到一边,低声问道。
西门雷藏想了想,若有所思地道:“恐怕有十多年了,我在羽林营干了十一年,这相思宫在我来前就存在了。”
“十多年了?”薛破夜皱起眉头,沉吟了许久,才再次问道:“那你可知道相思宫以前是谁住在那里吗?”
西门雷藏脸上闪过一丝怪异之色,急忙摇头道:“属下不知,属下不知!”
薛破夜当然看出了西门雷藏脸上的异色,但是既然对方不想说,自然也不能为难,只是含笑点了点头。
“正因如此,大人进去相思宫,我等才惊恐万分,大人能够回来,那也是福大命大。”西门雷藏凑近薛破夜,低声道:“大人放心,我已经和众兄弟交待过,此事不会外泄,大人不必担心。”
薛破夜淡淡一笑,心中道:“你们当然不知道,那相思宫里正有一个人呢,即使你们瞒住,又有什么用。”脸上含笑道:“那可多谢了。”也不知怎的,一股沉沉的睡意涌了上来,薛破夜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西门雷藏急忙吩咐部下往炉子里添柴火,护军房里面倒是暖和的紧,薛破夜斜靠在椅子上,没过多久,就在恍惚中睡了过去。
次日的京都,就像披上了一层洁白的银纱,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京都处处是雪景,大街上一早就被扫清了积雪,露出了光滑的青石板路,积雪融融,每个人的穿着都很是臃肿。
贵人们自然是皮裘暖锦,百姓们棉衣在身,都积极地抵御着寒气,来往的人们,议论之间,也或多或少地谈论着这场雪,谈论今年的大雪比往年来得似乎早了一些。
走在积雪上,着“嘎吱嘎吱”的声音,清脆无比。
薛破夜乘坐在马车上,这一次并没有直接回薛园,而是往北城行去,八名全副武装的羽林卫紧随两侧,全神戒备。
减往西行,积雪越厚,这边已不是主城区,所以很多地方都没有清扫干净,马车碾在积雪上,合着羽林卫的牛皮靴踩在积雪上的“嘎吱嘎吱“声,还真有几分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