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来到归戒堂前,她停了下来。一手将人头丢了进去。顺带留下了一个被油封纸包好的物件在房门前未被打湿的地方。
那是从人头的主人身上寻来,她便是就将此物留到了此处,转过身。在房檐之下用那流下的雨水将手洗干净。
虽然全身早就被雨打湿,她却还是不想留下一丝的血迹在手上,那样会让她感觉到很恶心。
做完了这些她便悄然无声的离开了,虽然有人发现了她。却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因为那个人在意的只是她带来的东西。
而她……也不在意是否有人看清了她的脸,就算知道也没人敢把她的身份说出来。
一位白发老者目光暗淡的盯着女子远去的背影,低声对着身后人说道:“去查查,那人头是什么人?”
说完便自己走到屋檐之下,拿起了那女子放下的油封纸包。打开来看,里面放着几封书信。
粗略的看了一下,信件内容大概都是一个人与他的主公来往的信件,当中提及一些归燕门的形势,还有各大长老的信息。
虽然无伤大雅,却不得不让他生起了疑心。毕竟今夜天色初暗之时,坤和晓长春不知为何突然就怀疑起了扶风和乾的死有所关连。二人与其大打出手,若非自己这个当师父的及时出手,恐怕没这么简单就能了结。莫非此人才是和乾的死相关之人?
出关之时听闻了乾的死,据坤的说法,是那夜被奸人暗算,身受重伤。后被他的弟子龙渊出手偷袭杀害。这样的事件前后听起来也说得通,可他就是感觉不对劲,不合乎常理。
他接着翻看着手中信件,其中有一封似是某人向人头主人汇报做一件事的情况,信件有暗语,他看不懂,却更加的确信此物的真实信。
信尾落款,仙儿。
莫非……是扶风的那位弟子?
顿时有了一点线索,当即命人去将林仙儿带来……自己必须得好好审审。
“师父,此信是那个人拿来,真的可信么?”身后晓长春心存疑虑的问道。
“信还是有可信之处,可她把这些线索给我多半没这么简单,或许又是算计着什么……”
“那我们……要不要……”说着他比划了一个封喉的手势。
“你疯了!”老者突然怒了起来。
“师父,我们既做出了选择,早晚也是要与她动手的,不如早些灭口。”
白发老者迟疑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她好歹是一国公主,这么杀了她。我们讨不到好。”
“若她真的出来坏事又当如何?”
“行了,别傻。我说的是我们就算能杀她也讨不到好?你可明白?”
“她不过七重天,且只是内力而已,真打起来或许连归燕门一个普通长老都能杀得了她。师父是在担忧什么?”晓长春不解得问道。
老者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忌惮,轻言道:“燕国皇族曾有一支可怕的队伍。隐龙卫,当初便是从老皇帝手里直接交到了她手里!”
“隐龙会不就是些不入流的密探么,躲躲藏藏,在各地潜伏。有什么可害怕。”
“你说的那是人隐,还有十二天隐,每一位都有着不俗的实力,你就算和你几位师兄的一起去也不见得就杀得了她。”
“她总不会时刻带着这么多人在身边吧?”
“平日不会,若她真是要来此地谋划什么,你说她那般算无遗策,会让自己陷入险境?”
“这……”
“行了,此事暂且不要再提,先去把林仙儿给我带来,顺便去盯着那个叫凡情的,他毕竟也是那个人的遗孤,可不能再让他如此大摇大摆的在山门里晃悠。”
“那无涯师兄那边……”
“理他做甚,我做事还要顾忌他不成?”
“弟子遵命。”
夜深,扶风的院外。
林仙儿早已打包好了行囊,身负长琴准备今夜离开这里。前脚出门,依依不舍的合上。不觉间竟有了一丝不舍之情?
对扶风的师徒之情?或许更多的是对此地的安稳的不舍之情?
都不重要了……自己按照柳长风和凡情的意愿。留下了嫁祸扶风师父的罪证。就再也不可能安安稳稳的去演这一出师徒相惜的戏。
这也是自己的选择……在黑暗中活过来的人。背叛,欺骗。都再正常不过……
目光恍然的合上门,几步走出堂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