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亮这话一出口,顿时将在场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到了鸡血石上,这时候就是平时对于玉石再没有研究的人也都知道,这事儿透着一股邪门。
因为都是在古玩街上有头有脸的人,就算对于玉石再没有研究,但是眼界和知识面也要比普通人强上很多。
一般来说玉石都是硬的,和石头一样,而刻刀通常是钢制或者铁质,有些是青铜质地,但是无论是哪种刻刀,都不可能直接插进玉石里。
玉石玉石,说白了就是长得好看的石头,诸位哪个见过有人能够徒手将一个东西插进一个没有缝隙的石头里的?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就算是用铁凿子把东西凿进石头里,整块石头都会开裂。
看到这一幕,吴求财的眼睛闭上了,心中将叶乾痛骂几百遍,心说这位简直就是他命中的克星,而张军涛的眼睛反而瞪大了。
唯独赵老先生没有去关注那一块鸡血石,他只是略微扫了一眼,然后就转向叶乾,口中问道:“叶先生,你也学过雕刻?”
叶乾拱拱手,说道:“略懂而已。”
众人再次吃惊起来,他们之前本来以为叶乾是瓷器方面的专家,毕竟他能够看出来套瓷,并且能够出手解套,这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
在场人士就算是有自认为在瓷器方面有所专攻的,也自认不能比叶乾做得更好,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叶乾竟然还会篆刻。
不怪他们惊讶,叶乾实在是太年轻了,再怎么看也就是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古玩这一行最吃的就是经验和见识,按常理来说在古玩行当里,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在叶乾这个年龄充其量就是当个学徒。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罗兴端着一盆水进来,在叶乾的示意下放在鸡血石边上,然后将两副橡胶手套交给叶乾。
叶乾接过手套,将两副手套重叠着戴上,然后拿起桌子上的鸡血石,手捏着刻刀,一刀划了下去。
下刀之后,叶乾略微顿了顿,然后再次下刀。
如此三番五次,叶乾直接从这块鸡血石上切割出一条血色的石条下来,直接扔进水盆里。
石条入水,一下子就化了开来,将整盆水都染成了赤红色。
高亮本身长得高,看得清清楚楚,看到这一幕,立即转向吴求财,问道:“我说吴老板,这是怎么回事?你好好解释一下吧,我老高可从来没听说过正品的鸡血石真能够泡出血来的。”
钱进犹自不死心,听到高亮说的这话,不管不顾,直接使出一招围魏救赵,指着叶乾大声说道:“不对不对,你肯定在手上藏东西了,刚刚和那石条一起扔下去了,是不是!?”
说着话,钱进冲到叶乾身前,一伸手将叶乾的手拉了起来,指着叶乾的手套,冲着大家喊道:
“是不是!是不是!我就说这小子捣鬼嘛,大家都好好看看,都看看!他手上这红色是什么?”
钱进这话说完,吴求财没有半点儿动作,反倒是赵老先生幽幽叹了口气:“小钱,放手吧,那不是颜料,那是血。”
叶乾则更为直白:“百兽冤死之血,为剧毒,沾之不详必有恙。”
说着话,叶乾挣脱开钱进的手,将鸡血石把件整个都扔进水盆里头,之前本来就已经猩红的一盆水,顿时变得赤红一片,最后竟然变成了黑色。
而在黑色之中,还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其中翻滚不休。
说完这一番话,叶乾将手上的两层手套脱下来扔进水里,对罗兴说道:“罗兴,你一会儿到后面戴上两层手套,然后把这盆水端回去,挖个深坑,坑里面垫上生石灰,然后再把这盆水倒下去,埋起来。”
罗兴见叶乾面色和语气都颇为郑重,因此非常听话,刚刚他本身就多拿了两副手套过来,这时候直接戴上就把水端了出去。
不说罗兴,叶乾这时候把头转向吴求财,但是却不是对着吴求财,而是冲着他身后的张军涛说道:
“怎么样,张经理?看来你家吴老板对你着实不错啊……这东西长期把玩,什么时候手上的汗啊什么的把外面那一层保护膜给弄破,估计你也就该死了……嘿嘿,你这眼光着实不怎么样嘛!”
张军涛这时候全身抖得跟筛糠一样,刚刚这一幕他全看在眼里,实在是太可怕了!那血迹反而倒还没什么,关键是那里面游动的虫子看起来实在太过惊心动魄,让人心悸不已。
张军涛定了定神,忽然指着吴求财破口大骂:“姓吴的,亏老子这些年认为你人不错,愿意交你这个朋友,是我瞎了眼,是我瞎了眼啊!我呸!”
说完这话,张军涛扭头出了门。
吴求财长叹一声,虽然脸色灰败,但是他知道自己今天还没有输,至少他不会让叶乾赢得这么轻松,两盆药液里面泡着两只套瓷,只要时间一到,他就有信心扳回一城:“诸位,这鸡血石虽然出自我手雕刻,但却非我所制作,我只是将其收到手里再行利用罢了,如今时间差不多到了,不如我们来看看这套瓷如何?”
众人心中自然是不信,但既然吴求财话这么说了,大家也就暂时把这件事情放过,但看向吴求财的目光已经充满警惕,所以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吴求财说完这话,大家都没有搭理他,而是把目光转向坐在主位上的王小仙,一方面是不耻吴求财的为人,另一方面则是这里毕竟是王小仙的主场。
王小仙刚要说话,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推攘打闹的声音,众人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张军涛突然从门外“飞”了进来,摔倒在地,随后门口出现了一个身高约一米九的壮硕中年人,不是暴虎又是谁来?
众人纷纷惊诧的时候,叶乾抱拳拱手迎了上去:“冯老板,您来得正是时候。”
说着话,叶乾转身对众人介绍道:“来来来,我为大家引见一下,这位冯江冯老板是江海运输的董事长,也是我手上这一件套瓷的物主。”
冯江冲着店内众人一拱手,说道:“诸位,我冯江这里有礼了……这张军涛是我一个兄弟,管教不严,让大家看笑话了。”
众人看了看冯江,又看了看倒在地上一脸怨毒的张军涛,心中对于事情的经过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因此也就上前纷纷招呼寒暄了一会儿,场面这才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