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主簿整理出全部的云县商贩情报网络,有了重大发现!
许多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瓜葛的商铺,实际上,它们背后的东家同属一个家族。
许多云县本地的小家族,表面上,互相有利益矛盾冲突,实际上,他们却背靠同一个权贵族群。
有些明面上有世仇的商贾世家,私底下却互通有无,诸如,小型商业交易、互赠庶女为对方侍妾以此建立裙带关系等等。
商贾,玩得可比官宦世家,还要花。
用盘根错节都难以形容,这些商贾与商贾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谢主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再一次庆幸,自己听从黄县令的话,重新对这些情报进行筛选。
否则,他提交上去的那三十几家,全踩雷踩坑,无一幸免。
他勉强从这乱七八糟的商贩中,挑出了十家,背景勉强比较清白的。
他对这十家的名字,毫无印象,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记忆出错了。
然后,仔细对比这十家的盈利、税赋数据,简直惨不忍睹。
怪不得,他不记得这十家,就它们的税赋数据,在他第一次做筛选的时候,就已经被他当成垃圾,票出去了。
这打脸打的!
脸都打肿了!
谢主簿抑郁了,就算他们身家背景清白又如何?
他们的经商手段和家底,根本接不起、吃不下这水车的推广合作。
他将椅子搬到罪案板跟前,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双腿分得很开,一副流氓的坐相。
但,他的表情,却充满深沉的忧郁。
自幼接受礼仪教导的韩典史,看到谢主簿的坐姿,感觉很抓狂!
他真的搞不懂,谢主簿这个权贵世家出身的贵公子,为什么总是表现得像一匹野性难驯、恣意妄为的野马。
苟课税顺着韩典史的目光看过去,发出赞叹,“谢主簿看起来非常潇洒、放荡不羁,男子汉气概爆棚,对吧。”
韩典史对苟课税投去难以言表的无语目光,他只想呵呵,苟课税真是浪费了他的苟姓!
毫无品味!
崔录事抱着一箱高过头顶的卷宗,艰难地进了室内,放在谢主簿右手边,“谢主簿,你要的卷宗,全都在这里了。”
谢主簿原本很兴致勃勃,但是,在看到如小山高的卷宗时,眼里的光,瞬间熄灭了。
谢主簿对覆盖着一层薄薄灰尘的卷宗,用力弹了一下,看到灰尘飞扬,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抬头看向还在等他指示的崔录事,微笑,“崔录事,本官记得你字仲卿,看得出来,你父亲对你寄以厚望。”
崔录事目露星光,他的确想完成父亲昔日对他的期盼,所以才在崔家冤情被洗清之后,带着亲妹,来到云县定居,参与县录事选拔,比起在那些贪官污吏手底下干赃活,他自然,更愿意受黄县令所驱使,对黄县令效忠。
也不是他觉得谢主簿不好,他承认谢主簿也很有个人魅力,但是,个人魅力和为官之道,相差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