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想走?没那么容易
头痛欲裂醒来的陆迦南一觉起来就看见在趴在床边的夏溪,枕着胳膊,手里还攥着醒酒的药瓶,均匀地呼吸着,像小猫一样温顺皱着眉头。
为什么总是伤心?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呢?
他惊讶地发现当他在纠结夏溪为什么难过时煎熬就开始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手在她的小脸上细细摩挲起来,深沉难解的目光望着,视线最终注视到胳膊上的一处划痕后停留下来。
凭着断片的记忆回想起来昨晚是狠狠甩开了她,搀扶中她一下子就摔倒在了湿滑的水泥地。
陆迦南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低声轻骂道,傻女人。
夏溪睡得很熟就连陆迦南把他抱上床都不知道,没怎么做梦,只感觉到额头濡湿,似是被谁吻了一下。
会是他吗?肯定不会!她怎么可能傻到奢求一个嫖客爱上她?
想着想着就不想了,连在梦里也不愿意想了,因为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陆迦南的心被她搞得乱七八糟。
为了弥补昨天晚上的愧疚,他第一次排了四个小时的队买了早餐,又嘱咐助理给夏母买了CUCCI的包送去和一大堆营养品。
看着桌前的食物他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夏溪一定会惊讶中透着感动,然后他淡漠地说,多买了一份不是你的。
有几次夏溪就因为这开心,这招屡试不爽,他美美地想,如此一来既挽回了面子也当赔礼道歉了。
正想着呢,他一抬头就看见夏溪站在面前,一脸平静。
还没等他先开口,她从手里拿出文件推到他面前,“三个月期限到了,我该走了。”
他接过合同书脸一下冷了下来,嘴角上刚才的甜蜜的笑像离岸的鱼,抽噎几下就死硬了。
他心想着:好啊夏溪,你大清早起来就跟我说这个?亏我心心念念着跟你赔礼道歉?
自觉就像一根火柴怒气刷地一下就被点燃了。
即使没有说话也被投过来的视线,深深灼伤,她的头渐渐低了下去,指甲深陷在肉里也不觉得疼。
想当初是为了相遇才肯花光所有运气,如今他这般厌恶自己,又何必苦苦纠缠,自取其辱呢?
她无法猜中他真实的想法,甚至残余的念想里还有一个微弱的声音提醒,他会不会对自己有一点点的留恋呢?
沉默间,他面色沉静如水,掏出打火机兀自来回按,就静静看着火苗。
熟悉的人都知道陆迦南真正生气的时候反而很平静,距离上一次这样还是在高中打架。
他上下打量着她,语气云淡风轻,甚至嘴角带着玩味,“你只是个出来卖的,居然好意思跟雇主提条件,就凭你?你配吗?”
就凭你?你配吗?似一记锤子重重地砸在她的心上,恶语伤人六月寒。
这一句,就连说话的人也被自己吓了一跳,他不知道当他口不择言时,他其实是在伤心。
“我既然这么卑微不耻都能威胁到大爷,惹您不痛快,那到底是您太不自信还是我这种人太厉害?你才是连自己的心都搞不清楚的胆小鬼!陆迦南!”
最后一句几乎是用喊的,她咬着唇,一字一顿地说。
再看到他更多的不屑,只有努力抑制,才能稳住堪堪站稳的身体。
而他却笑了,按下打火机,火苗闪过眼底。
“既然出来混就该有个行规,嫖,也有嫖的玩法,我玩过很多女人,小三万就结束的还是头一回,可能你是最不值得吧。”
他不紧不慢地看着手里的合同如胶似漆地燃烧起来,顺手扔在地上,脚一碾就熄灭了火,仰起头看着她,继续说,“不过呢,既然能开始就证明我玩的起,出手大方一些方能显示我身价的尊贵。”
他轻笑着,“当然了,一切都要看爷的心情,我没说结束,你就不能结束,合同续约到我满意为止。”
夏溪站在那里手死死地扣着桌沿,要不是借助这点力气,她真怕眼泪不争气地下来。
他迈着清辉的步子,走到她身旁,眼眸一眯,“耍小性子逼我注意你这招,在我看来,真的很低端。”
她才不是做给他看,她是真的想走了,如今连解释也不想解释回屋收拾行李就要走,陆迦南眼疾手快地拦着,“想走?没那么容易!”
争夺间夏溪的电话响了,是陌生来电,她一阵心悸。
“小溪吗?”电话那头陌生的声音。
“你赶快回家一趟,你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