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秋逸望着瓦罐里一个一个吸得饱血的水蛭,头皮发麻。难怪刚才抱着她的时候,几乎一点重量都感觉不到,她轻得好像随时都会被一阵风吹走,
他叹了一口气,背靠着她的床榻,也是一身湿漉漉的坐在地上,语调哀凉:“丫头,你这么做,值得吗?”
安可儿软绵绵的躺在床上,声音也是轻得能被一阵风吹走:“不要问我这个问题……我现在每分钟后悔八百遍……撄”
慕容秋逸轻叹了一声:“即使后悔,也为了他这么义无反顾?”
安可儿默不作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安可儿救他并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我自己。因为她,没有办法看着他死掉。
吸在她掌心的那一只水蛭,已经撑到不能再撑了,渐渐的松开吸盘,从她的掌心上滚落下来,啪的一声掉在那个瓦罐里,里面一只圆滚滚湿漉漉的水蛭,像鸡蛋一样摞起来,不停的蠕动着。
安可儿刚刚跟司徒老头说好了,等她把血都吸出来之后,就拿到寝殿里去给他,然后司徒老头在伺机给陛下换血。
可是,安可儿现在这个样子,已经走不动了。
她躺在床上,艰难的张开嘴,吃力的说:“慕容,帮我……帮我把这些水蛭交给司徒……偿”
慕容秋逸没有动,依旧背靠着她的床榻坐在地上,把头抬起来,望着窗外深不见底的黑暗,微微眯眸:“我刚刚从陛下那里回来。因为陛下的暗卫们防着我,所以,我根本进不去。可我还是担心他,躲在屋顶上偷看着他。我看到陛下,紧紧的抱着纳兰家那位的大小姐,两个人滚在床上。你心爱的陛下无论如何都不肯松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一个男人在性命性命攸关的时候,紧紧的抱着一个女人。好,我也相信陛下并没有那么中意那个像僵尸一样无趣的女人。他只是昏迷了,认错了人。但是,纳兰天音她是清醒的,她能够在那种时刻有机会抱住他,那就证明了她也一定会成为你们之间的阻碍。”
安可儿很少见的静默了下来,本来还想说一句打趣的话,活跃一下气氛的,但是现在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了。
她静静的闭着眼睛,瞪着那一阵心疼自己缓过去:“慕容,你喜欢过一个人吗?"
慕容秋逸沉默了。
安可儿笑了笑:“真羡慕你呢,从小就被女孩子拼尽全力的追着,就算是你不喜欢的女孩子,可是,其实你并不讨厌西媛,对不对?其实,我和西媛也是一样的,我昧着良心帮你摆脱她,可是,其实我的内心深处是希望你们在一起的,相信我,如果你娶了她,你作为一个男人得到的幸福绝对不会少。”
慕容秋逸意思青涩的苦笑:“那你呢?打算这么追着陛下一辈子?你相信我说的么,你永远都追不到他。西媛追着我,是因为她知道,只要追到了我,我就会是她一个人的。而你呢,他的心里,他的怀里,从来都不会只有你一个人。而且,你将面临一个名为‘江山社稷’的最强劲儿的情敌。你这么做,真的一点都不值。”
她的眼泪,已经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安可儿继续把水蛭放到她的手腕上,从静脉里吸血,因为安可儿的身体眼中缺血,那个恶心的小东西扒她的小腿上,已经吸不到血了。
她静静的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湿漉漉的黑发,冰凉的贴在她的脸上,精致美丽的小脸渐渐的透出了绝世的冰白颜色。
慕容秋逸看着她还在继续的放血,几乎都有些生气了:“笨蛋!你真的想死吗?!那种男人随他去就好了!就算他心里有你又怎么样,他绝对不会把目光停留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的。”
安可儿虚弱得像一只薄薄的煎饼,软绵绵的贴在床上,虚弱得连流泪都流不出来了。既然哭不出来,那就笑一下吧。
于是,安可儿虚弱的笑了一下:“喜欢一个人,肯定是希望能得到对方的回报的,如果无法获得同等的回报,心里还会有所怨恨,严重的还会因爱生恨。可是,当喜欢一个人超过了一定的限度之后,那他是不是同样的喜欢着你,就已经不重要了。”
安可儿很悲哀的想,特么怎么会拥有的这种万年备胎的品质呢?而且还是备胎中品质最好的默默情深款。
爱情的故事里,女主角难道不都应该傲娇得把男主甩了一遍又一遍,恣意的挥霍男人的宽容,随心所欲误会男人,然后发脾气,冷战。
男主像条优质的忠犬一样怎么赶都赶不走,还要把全世界都捧到你面前,宠你一辈子……这样的故事才是大块人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