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殊珺松开了剑柄,勉强支撑住身体,立即盘腿坐下闭目调息,安可儿紧张的守在他的身边,在他的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摸摸……额,绝对不是单纯的吃豆腐,而是安可儿忽然想到常香就是从轩辕殊珺的伤口里把毒吸出来,用这种办法减缓毒性的扩散。她想看一看毒蛇咬得伤口在哪里,她好去把毒血吸出来。
找了半天不见,安可儿都快急哭了:“陛下,毒蛇咬的伤口在哪儿,你快告诉我呀……”
轩辕殊珺忽然睁开了眼睛,知道了她意图,他虚弱的笑了笑,声音嘶哑而虚弱:“没用的,这蛇毒扩散得太快,已经遍布全身了……”
安可儿的心里狠狠的一震!是的,这蛇毒扩散的多快,她是知道的!刚刚她也被咬了一口,全身上下就像过了电一般,蛇毒就散布遍了她的身体。
她立即转过头来四下寻找了着青衣的身影:“青衣……青衣呢?你们快带陛下去太医院,唔?!”
忽然,有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然后用力的把她圈进了怀里:“青衣已经去带司徒御医,我不能动,我一动,毒素就会加快流动。你不要吵,安静的待在……朕没事……”
青衣的轻功,据说是轩辕殊珺手下所有的暗卫中,最高的一个。青衣去请司徒御医,肯定是抗在肩头上带过来的了。
听到陛下还能开口说话,安可儿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靠紧他,安静的坐在轩辕殊珺的身边,眼睛里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他。
他眉宇之间的那股黑气,正在愈积越黑,她担忧的望着轩辕殊珺,却不知道该如何帮助他。轩辕殊珺微微的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盘坐着,安可儿看不出他究竟是在运功疗毒,还是失去意识而身体僵硬的坐着。
果然,不一会儿,青衣就把司徒御医给抗来了。
司徒御医被青衣从肩上放下来之后,还晕着呢,双眼猩红的青衣将近失控,直接一把抓住了司徒御医的胳膊,几乎是拖着他老人家,拽到了陛下的面前。
安可儿都看不下去了,青衣帅哥真是太粗暴了……不过,安可儿一眼就看出了青衣对陛下——绝对是真爱!安可儿忽然有种——全世界都是情敌的危机感。
司徒御医被拽得一阵头晕眼花:“青衣,你不是说,陛下是被两只小虫子咬了么?什么小虫子这么厉害?让你怎么这么着急?”
这时,围着一圈的暗卫里有人出声:“不对!陛下是被会飞的银色蜈蚣咬伤的!”
也有人说是金色的蜥蜴。
安可儿忍着恶心,从地上捡起了两小截还在跳动的蛇的残肢,递到司徒御医的面前:“司徒爷爷,是这个东西!如果我们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一对蛇形的金银手镯,在月亮下面照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变成了活的蛇!还会飞的!”
司徒御医的老眯眯眼,惊得立即睁圆,脸色骤变:“这是金冥蛇和银冥蛇!天下最毒的毒物,陛下怕是……”
省略号之后的话,司徒御医不敢说,因为青衣一脸按着长剑,一脸杀气的看着他,他要是敢把话说完的话,恐怕变成省略号的就不是陛下,而是他老人家了。
此言一出,全场鸦雀无声,死一般的沉寂。
盘膝而坐的轩辕殊珺,此刻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嘶哑低沉的声音有些虚弱,但是依旧透着一股阳刚的坚毅:“朕还能活多久?”
听到轩辕殊珺如此从容的问出这一句话,安可儿的眼睛瞬间就被泪水模糊了。
司徒御医扼腕,哀叹:“一日一夜,十二个时辰,微臣为陛下施针,药以金石,也许能为陛下再多争取一日的时间。”
轩辕殊珺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没有一丝恐慌,就好像在谈论明天的天气一样,淡然:“朕的时间不多了,朕马上要去写遗诏,司徒卿,你随朕一道去御书房,就在那里为朕诊治,尽量为朕……为楚王回京,多争取一些时间。青衣,你即刻传朕的密旨,让楚王火速回京,不得有误。”
青衣红着一双眼睛,不肯走。
轩辕殊珺冷着声,训斥着青衣:“朕若驾崩,你要尽忠的主上,就是朕的亲弟弟,轩辕楚!”
安可儿听到轩辕殊珺已经在安排后事了,这才心痛得清醒过来:“不!陛下不会的……司徒爷爷,你看看我(我也被蛇咬了)……唔?!”
安可儿的‘我’字刚刚出口,忽然迎面飞来一颗药丸,不轻不重的打进了她的嘴里,顶着她的喉咙,就这么生生的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