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锋知道三日后自己将要被废去武功且会被赶出青云观的时候,都惊呆了。
他被关进了青云观的地下牢房,喊冤大叫,要见张翠云和百谷。
云鹤没有去见青锋,但是答应了掌刑弟子带张翠云和百谷去见他。
百谷和张翠云站出来指证青锋,说青锋不满数月前被云鹤暂闭武功记忆赶下青云观的行为,后来他回了青云观再次被罚,心中怨恨,便杀了关子澄一家以泄愤。
有种罪叫欲加之罪,青锋辩白无果,最后还是被掌刑弟子订了罪,写了罪状书,关在牢房中,不得见天日。
他还受了二十鞭悔过鞭,被打得皮开肉绽,虽不算重伤,可依旧痛苦难当。
是夜,他靠在牢房的角落中,已经心如死灰了。
这牢房几乎是不用的,因为青云观从未出现过这种事情,也从未出现过青锋这种“残害无辜”之人。是以牢房中潮湿又阴冷,加上早就是冬季了,这终日不见阳光的地方更加冻得人打颤。
青锋从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冤死,更加没有想过,云鹤会不信他。
他颓然地坐在阴冷的黑暗中,心中像是长出了秋天枯败的野草。
噔噔噔,牢房外面忽然响起了一连串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青锋抬起头,看到一只灯笼从外面飘了过来,越来越近,且灯笼后面那张白净的脸也越来越清晰。
是陆英,她笑着的,只是笑得颇有些幸灾乐祸。
待距离青锋越来越近,青锋才发觉她手中还拎着一个食盒。
陆英将食盒放到地上,将灯笼挂在了牢房外面的过道里,借着昏暗的火光,将牢房打开了。
随后她又拎着食盒走进了牢房,站在蹲在角落的青锋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挂着得意的哂笑,道:“大师兄,你坏事做尽,终于要被逐出师门,并且为那些枉死的人偿命了。”
青锋看着她将食盒打开,端出了里面的一碗米饭和竹笋炒肉,声音死沉沉地开口问:“你哪来这样的好心给我送吃的?”
陆英不耐烦地将饭菜放在了青锋的脚边,嗤笑一声:“饭菜当然不是我送来的,而是师傅让人送来的,我只是来看看你的笑话而已。”
青锋听了,眸子黯淡了一瞬后,抿嘴笑了,问:“师傅真的不相信我吗?连见我一面听我狡辩都不?”
“师傅早该将你活刮了给关家人赔命才是,”陆英一脸的愤愤,“我只是想不通师傅他何故溺爱偏袒你至此,硬生生拖到现在才对你死心。”
青锋去端地上的饭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嘴里刨了两口,咀嚼着,只是咀嚼片刻后他才半含疑惑半含冷漠地看着陆英,问:“陆英,我与你远来无怨近来无仇,你为什么就这么恨我呢?”
“无冤无仇?”陆英看着青锋,冷漠一笑,“几个月前,我刚刚跟师傅上山,你便悄悄潜入我的房中欲对我不轨,你这种好色的伪君子,在师傅和众位师兄面前一套,在人后又是一套,你这种人,就算与我无仇,我也恨不能将你杀了,以免你下山去祸害别人,只可惜我没有早些下手,否则关家人也不会含冤而死!”
青锋看着陆英说着这话的时候,双目通红,一副恨不得将他现在就处死在牢狱中的模样,只觉得无语。
陆英俯视着蹲在那里吃饭的青锋,回忆渐渐涌上脑海。
她本非京城人,而是阳城人,家中父母是生意人。
她也是陆家的独苗,从小,她备受父母的溺爱,养成了刁蛮跋扈的性格,而且常常跟父母走生意,骨子里还有一股行侠仗义的热血。
也是家中的生意做得大,挣的钱多,无端遭来了他人的觊觎。
几个月前,阳城外的一窝山匪趁夜洗劫了陆家,灭了陆家满门,抢走了陆家的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