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真的傻了,他们才看不出来这是整个皇室都在给康乐侯爷撑腰。
庆阳各家都将康乐侯提到了跟煜王同样的位置来——不能惹。结果没过几天,又传出来煜王将家底全部搬进了康乐侯府,煜王府空置,连王府管家李德顺都跟着去了侯府伺候。
这才真正的叫各家开了眼界,感叹煜王真是将人疼到了心尖子上去,连一点委屈不都愿意让康乐侯受。
各家连忙交代自家的小辈,能跟康乐侯打好关系的就打好关系,实在不行的也不要交恶,得罪康乐侯可能比得罪煜王的后果更可怕。
当然这些都是庆阳各家私底下流传的消息,傅湉并不知道,成婚后他跟楚向天腻歪了几天,便又一心扑到了米铺上去。
因为开春时推广播种的新稻种终于收成了。
上半年的天气仍然不怎么见好,整整六个月也就下了两三场雨水,甚至有的地方滴雨未落,好在提早开通运河,不少地方也积极挖通沟渠,水库的水分一分,也能勉强保证作物不会枯死。
从各地米铺陆续送上来消息,各地的新稻种长势良好,即使缺水炎热,但依旧一天天的长大,到了七月初时。各地地方官员也陆续送上喜报,凡是种了新稻种的,上半年都是大丰收。这可是近三年旱灾里头一回传来的喜报!
各地百姓无不欢呼雀跃,常年笼罩在头上的灾难阴影终于散开,丰收的田地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家家户户捧着丰收的稻谷喜极而泣,比年节时候还要热闹。
不过虽然灾情有所缓解,但是受灾的范围太广,第一批稻种也不是每一个郡县都有分到,仍然有不少偏僻郡县的百姓在灾难中挣扎求生。
皇帝再次召了傅湉跟楚向天进宫——为了商议之前捐献的一百万两军饷的事情。
傅湉出发去边关时曾经托傅有琴去将傅家老宅暗库中的金银取出捐做军饷,只是后来顺利找到楚向天,战事早早结束,犒赏将士后还剩下大半,楚凤元便有意将剩余的银钱用于赈灾。
不过这笔钱他也没打算真的就白要了傅湉的,眼下国库空虚,他不得已借用,但该有的态度还是要表明,因此才将两人召进宫中。
楚凤元的意思是这一百万两算作户部借银,日后国库充盈后会尽数还给傅湉。
“还有这钱朕也不白借,自从旱灾以来,佑龄还有傅家米铺为大楚百姓尽力不少,当为天下楷模,日后宫中一应米粮均从傅家米铺采买,各地官府亦优先选择傅家米铺。”
他沉吟片刻还补充道:“赐傅家米铺“大楚皇商”牌匾,每年税收减免一成。”
不想傅湉听了却摇头拒绝道:“这一百万两白银原为先祖所遗留,傅家世代未曾动用,现在能为百姓尽力好事,臣弟从未想过取回。”
“而且傅家米铺能得皇上赞誉,已经是莫大殊荣,这捐出的银子是为民生计,皇上不必挂怀。”
他的语气诚恳,是完完全全的没有计较这一百万两银子,楚凤元凝视他半晌,叹了一口气,拍拍楚向天的肩膀,感慨道:“母后说的没错,你是有福之人。”
楚向天得意的笑笑,牵住傅湉的手。
楚凤元不愿去看弟弟春风得意的脸,转头对傅湉温和道:“一百万两银子不是小数,朕给你五天时间考虑,户部尚书会准备好借条,你若是反悔了,可以派人去取。”
“如你确实不想要这笔银子……”楚凤元笑道:“朕也不愿亏待自家人,傅家米铺的税收可再减三成。”
傅湉摇摇头,“不需要考虑,臣弟先谢过皇上恩典。”
楚凤元失笑,看着他认真的神情,没忍住顶着弟弟吃人眼神在他头上拍了拍,“你是个好孩子,凤璋能遇见你是他福气,也是大楚的福气。”
楚向天没忍住将人往身边拉了拉,迫不及待的道:“皇兄要是没别的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楚凤元笑眯眯的瞥他一眼,十足温和的对傅湉道:“佑龄有空多进宫,母后总念叨着你。”
傅湉乖巧的“嗯”了一声,才被十分不高兴的楚向天给牵走。
回去的路上楚向天的大手在傅湉头上揉了又揉,都快将傅湉的发髻给揉散了,傅湉才不耐烦的踹他,“你做什么?”
楚向天轻哼一声,“别听皇兄的,没事少来宫里。”
傅湉满头雾水,“为什么?”
他与楚向天成婚,也叫太后一声母后,自然觉得自己也该常进宫看望太后的,不明白楚向天又在吃哪里的飞醋。
楚向天一张脸憋得凶神恶煞的,良久才不情愿的道:“母后正琢磨着给我们过继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