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说娃啊,下次可千万别去那边玩了,那是个万人坑啊!那时候日伪占领这地方的时候,幼儿园后边的那个废楼就是他们的审讯室。小日本在那里杀了好多人嘞,听说把小楼的地面都染红了。杀了人后,就都埋那大土包里头了。后来啊,那小楼曾经有人住过。据说住到半夜总能听到哭声,还请道士驱过鬼嘞。听说最后也没整明白,最后那里就没人住了……”那个大妈簌簌叨叨的讲着小楼的故事,手里收拾着碗筷,最后把桌子擦完,就转身进去店里了。
张天鹏才二十四岁,跟钟文静差不多的年纪,比边长空还要小上一些,边长空看着他那张阳光帅气的脸蛋,十分的嫉妒,你说人家这都是怎么长的?怎么长得都这么好看呢?
郊村并不算大,只有百十来户人家,各家也大多各户都认识,这里是一片平房,也许过不了几年,这片平房就将被高楼大厦所替代了,这附近或者也只有幼儿园的那栋别墅楼能保存下来,那栋别墅楼代表着s市的标志性建筑,居所相关的部门正在申请那里成为文物保护单位。
张家正在办着丧事,当边长空过去的时候,张家已经围了一堆村民。灵堂摆设完全按照乡下的规矩,左右挂着白布幔帐,灵桌上面摆着张晨生前的照片,照片前是木质骨灰盒,八仙桌上放着香炉、白蜡烛和一盘子水果。
张晨他妈这两天哭的太多,整个人都已经麻木了,见到人来吊唁,话也不会说,只是刷刷的掉眼泪。
张天鹏就站在灵桌的旁边,他已经恢复了三十多岁的样子,身上穿着一身的道袍,一手拿个一个铃铛,一手敲着鱼子——鱼子也就是木鱼,这是道门的通俗叫法。张天鹏一脸的肃穆,口中念念有词,依稀能听出来他念的是《度人经》看上去这家伙还算是比较敬业的。
张天鹏之所以会接到这个活,主要是因为他卖扎纸的一个亲戚推荐的,据说这家事主是张天鹏的二叔的三大爷的四表哥的五堂侄子的曾孙的三爷……,反正都姓张,所不是亲戚还有那么一点联系,说是亲戚吧,双方谁都不认识谁,相互之间也不知道。
可怜天下父母心,边长空最见不得女人哭,安抚了几句,同张天鹏打了个招呼就出来了。这种村中的吊唁,来的一般都是街坊邻里,虽然说大部分都是熟人,但是又有几个是能认识的全的。所以对于边长空出现在这里,也没有人大惊小怪的,只当是本家的那个亲戚,而本家的亲戚又当他是附近的那个街坊。
旁边有几个村民小声议论着:“怎么这么快就火化了?”
“老人说这孩子死的蹊跷,可能是水鬼抓替身,尸体不能留。没看还请了道士超度呢么?”
边长空心里挺不舒服,怎么说也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大男孩,虽然偶尔搞点封建迷信啥的,但是总体上还算是挺阳光的。至少比那个易容成三十多岁,专门从事封建迷信工作的张天鹏要阳光多了!
边长空一抬头,便看见孙丽楠、张丽和孙平站在门外,男生红着眼眶,女的抹着眼泪。
边长空走到他们的面前说道:“你们都来了,怎么不进去见他最后一面?”
“他当初不愿意玩碟仙,是我们硬拉他来。”说到这,张丽又哭了:“都是我们害死了他!”
边长空长叹了一口气道:“人死都是天命,天命如此,这和你们没关系。”
“当然有关系!”孙丽楠狠狠的看着边长空说道:“就是你的错!害得我们都得死!”
边长空一脸的黑线,有些无奈的说道:“你们怎么又绕回去了?这是不可能的事儿!”
孙丽楠怒骂道:“你想推卸责任?!”
她说完,红着眼就要冲上来想要抓边长空。
孙平连忙拦住她,然后扭头对边长空说道:“魏鑫磊昨天被车撞了。”
边长空当先就是一惊,他急忙问道:“魏鑫磊死了?”
“幸好没有,不过腿骨折了,现在正在住院呢。”张丽借口说道。
边长空松了口气,随后说道:“那说不定也是一场意外而已。”
可是他刚说完这句话,忽然心中一动,急忙向张丽问道:“胡可馨呢?她不也是总跟你们在一起么?今天怎么没看到她来?”
孙平愣愣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叹气说道:“她失踪了。”
“什么?失踪?好好的人怎么会失踪呢?你们没有找她么?”边长空十分疑惑的问道。
“她是从外地来的,高一的时候,就已经住校了,她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从来没惹过什么事,成绩不好也不坏,也挺不起眼的,不过从来没人见过她的家人,但是那天回去,我们分手之后,她就再也没回宿舍,这两天,连人影都不见了。”张丽的话就向机关枪一样,突突的一连串都打进了边长空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