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放肆!”卫暮爆喝,“你在胡说些什么?”
老神医猛地起身,逼近女儿面前,“还不快向厂公爷道歉?!”
声音虽是严厉至极,却是在樱宛面前,挡住了卫舒月。
樱宛一手撑着案台,慢慢站起。目光越过卫暮肩膀,看向卫舒月,“这位姑娘,你说什么?”
女孩一张绝美的小脸上,罩上一层寒霜。
她得了这个病,又不是自己愿意,凭什么被不三不四的旁人指责?
“夫人,是小女无知,您千万莫要往心里去!”卫暮向樱宛躬下身子,语气急切,“小女自幼便是看着顾厂公长大,一直敬慕得很,她只是、只是担心厂公……”
老人声音越来越小,有些说不下去。
谁都不是傻子,卫舒月就这么冲进来,打着为顾玄卿好的旗号,羞辱樱宛。
她怀的是什么心,卫暮明白,樱宛又岂会不懂?
女孩请冷冷的目光看向卫舒月,等着她解释。
卫舒月胸脯一挺,还要再说什么,被卫暮当胸一推,直接推出门去。
卫暮也跟着出去。
门外传来老神医的怒喝,和卫舒月隐隐约约的哭声。
过了好一会儿,卫暮才回到诊室。
他疲惫地叹息一声,“让您见笑了。”
樱宛不语,面色有些微沉。
知道女孩这是气着,还没打算翻篇,卫暮只好长叹一声,解释道:“小女是被老朽给惯坏了,才会对您出言不逊,都是她的错,还请您千万勿要介怀,也勿要……”老人身子站定,冲着樱宛一鞠,花白的头发在女孩面前微微颤抖,“勿要传到厂公耳中。”
看着年过六旬的老人,在自己面前如此卑微。
再想起自己的父亲……
一阵心酸,樱宛轻舒了一口气,“这次,就算了。”
卫暮并未抬头,“谢夫人。”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老朽给夫人诊完脉,便要携小女去往西域,为顾厂公寻得莫寒花。那花可入药,治厂公的病,或许对您的身子,也有所补益。”
樱宛一愣,“也能治我的病?”
“老朽会尽力一试。”
莫寒花是西域皇室至宝,要拿到那花已是千难万难。可神医谷满门都欠着顾玄卿一条命,偏生自己女儿却对他做出了下药那种肮脏事。卫暮打定主意一定要为顾玄卿得到莫寒花。
将功折罪。
只是,要治樱宛的病,所需的却是莫寒花根茎被铁器斩断之后,所流出来的白色汁液。
比光采摘莫寒花还要难上数倍。
卫暮长叹一声。
可,自己毕竟是老了,又能庇护得了女儿多少年?若魏樱宛把舒月今日的言行无状告诉顾玄卿,恐怕自己死后,女儿在大央寸步难行!
不得已,他需得冒险拿到莫寒花汁液,为樱宛治病。
给舒月留下往后的退路。
心念电转,卫暮已是下定了决心,“还望夫人宽宥小女,老朽必当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