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你无需挂怀。再也不会来烦你。”
樱宛抿唇,轻笑。
老魏家人的性子,最底层人的恶,高高在上的顾玄卿是不会懂的。
谁让她魏樱宛姓魏,是他们两人的女儿,就注定了,他们吸血,她这辈子,都逃不掉!
男人……已经很厌弃她了,又岂会为她,弄脏自己的双手?
樱宛笑容有些淡,“谢过厂公。厂公爷还有旁的事吗?”
女孩脸上这样疏远的笑容,顾玄卿第一次见到。
心里说不出的憋闷。
他还是喜欢她缠着他,明媚地笑的样子。不知道以后,是不是再也看不到了?
顾玄卿眉心一颦,忍下郁意,“我喂你吃药。”
冬月自门外送上药来,看着樱宛的惨状,红了眼睛,“夫人……”
顾玄卿一个眼风过去。
冬月改了口,“……公主。”
樱宛接过药碗。
深褐色的药汁,盛在瓷白的厚胎描金碗里,摸着并不烫手。
女孩看都不看,一仰头,便要把药汁往唇边凑去。
“住手!”
女孩一愣,端着药碗的手腕,已被男人攥住。
顾玄卿先向冬月,“出去。”
侍女退下后,男人看向樱宛的目光含了薄怒,“你做什么?”
樱宛手腕被男人握着,有点痛,她都忍了,“怎么,我不能自己喝药?”
知道这是女孩拒绝自己喂药的表现,顾玄卿明白过来后,心里怒意更盛。
他不松手,“不怕烫死你?”
樱宛一愣,这才注意到,手中的碗厚厚的,自己摸上去,感受不到温度。
可从药汁中冒出来的腾腾热气中,便该知道,这药是刚刚煮沸的,还热得很。
根本入不了口。
“多谢厂公提醒。”樱宛另一只手,接过药碗,顺手放在了床边,“稍凉后,我自会喝。”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要男人喂。
顾玄卿第一次面对樱宛时,有那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憋闷感。可看着眼前女孩,恍白的小脸,和伤痕累累的身子,男人一句重话都说不出口。
缓了缓,顾玄卿:“那,便先把早饭用了吧。”
说完,也不问樱宛如何,便向门外冬月:“传早饭。”
一切,似乎还和在含芳阁时一样。
冬月领着两个眼熟的小丫鬟,进来放了桌,一碗碗清粥,精致小菜,端上桌来。
菜肴冒出的腾腾热气中,两人隔着桌子对望。
樱宛一言不发。
顾玄卿接着白烟掩护,用力地闭了闭眼睛。
抹掉脑海中关于含芳阁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