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进行到一半,贺睿隐被美艳宫娥扶下去休息。
看着这个与自己相伴半生的男人,因喝多了酒,踉踉跄跄离去的背影,花皇后掩下眼底的鄙薄。
后宫里如履薄冰的日子,早磨没了她对贺睿隐的最后一丝感情。
午夜梦回,花凝心总是在想。
如果,当时赢的人,是贺引章。自己现在的日子,是不是会过得更好?
毕竟,他是那样光明磊落,几乎完美。
可惜。
贺引章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输掉了自己,和大儿子贺司宴的命。
这么多年过去了,一想起长子的名字,花皇后胸口还锥心的痛。
她也努力过,想保住大儿子的命。可是那时候,贺司宴早已懂事了,不像顾玄卿那样好骗。
更不愿卑躬屈膝地活下去。
他就只能死,那一场大火毁灭了一切。
回忆汹涌袭来,花皇后忍不住闭上眼睛。她的视野中,似乎还烙印着那场十几年前的大火。
贺司宴定定立在火中,似笑非笑地向她转过头来。
他说:“母后……”
“母后……”
花皇后身子一颤,猛地睁眼。
对上顾玄卿的脸。
他被贺睿隐认到花皇后膝下,叫她一声“母后”,也是应该的。
花皇后强打起精神,“玄卿,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她作势往顾玄卿身后瞧了一瞧,“今日的宴席,王女为何没和你一起来?”
顾玄卿:“她要准备大婚事宜,暂时脱不开身。”
“原该如此。”花皇后慈和地笑道,“得了空,你叫她来坤宁宫见本宫。本宫瞧她的模样,长得一点都不像西域人,本宫心里喜欢她喜欢得紧……”
下意识皱起眉头,顾玄卿不耐再与花皇后演这一出母慈子孝。
他压低声音:“你要对樱宛做什么?”
花皇后脸上的笑容一滞,渐渐稀薄下去,“不是本宫这个当娘的要对她怎么样,而是……”
顾玄卿不让她扯开话题,“她去哪儿了,你告诉我!”
花皇后皱起眉头,“不过是一个小奶娘,值得你和本宫这般大呼小叫?”
花皇后声音严厉,心中却有几分慌。
她是让柏嬷嬷给樱宛准备了毒酒,打算将她了结在这盛宴上。
给西域使臣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