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霏汉阳树,矗矗江夏山。
相望不相即,我心郁以烦。
。。。。。。
当坦克开进山丘。
当履带碾过草坪。
当眼前出现漫山遍野的红花。
当周围刮起萧萧瑟瑟的凉风。
铁与血的味道钻进我的鼻孔。
陈霏阳微笑着用小手整理起自己的面容。
“苟旦,你看看我。”
“你多看看我。”
她抿着嘴唇微笑,风吹散了她的头发,在肩膀上胡乱飘。
我只敢盯着她发白的嘴唇,眼睛止不住颤抖。
“记住我的脸了吗?”
“不要忘记我。。。。。。”
陈霏阳再次提醒道。
所以,这算是最后的遗言了吗?
所以,这就是最后的告别了吗?
为什么这么仓促,为什么这么匆忙?
为什么不给我一点时间接受?
为什么不给我一点心理准备?
“不!我不看你!”
“你丑死了!”
“都没有好好化妆。”
“裙子呢?是不是最喜欢穿裙子吗?离别的时候,为什么不展现最美的一面?”
我低着头,像个不愿离别的小孩,故意说着伤人,倔强的话。
我想起那天夜里,她靠在车旁,换上了一身裙子,她说自己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但也希望做个小女生,在喜欢的人面前穿着女装,羞涩地转着裙子。
我想起咱俩第一次见面时,她落落大方,穿着笔挺西装,说自己:霏霏汉阳树,矗矗江夏山。
叫陈霏阳。
我畏畏缩缩,神情紧张,说自己是狗屎蛋子,叫苟旦。
“陈霏阳,下去。”
“沈墨,上来!”
白振虎的声音,如同一道不合时宜的雷声,打断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