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怜!别让本君抓到你!”
银风背上驼了个人,一路狂奔出十几里路,终于头顶上一片阴影掠过,胜楚衣飘落在它面前,拦了去路。
“这么快就换了主子了?”
银风委屈扒拉地呜了一声,向后退了一步。
你们两口子玩猫爪耗子的游戏,干嘛总让我这狗狗管闲事?
然而它说不出口,胜楚衣也懒得多做废话。他上前掀起它背上趴着的人,果然是个不认识的女子。
“竟然忘了,声东击西,金蝉脱壳是她擅长玩的把戏。”
他抬手轻轻在银风头上作势要打,银风就立刻哼唧着伏在了他脚边。
“知道错了?既然知道错了,就将她给本君带回来!”他的手在银风头顶上狠狠揉了两下,叹道:“好寂寞啊!真是一时一刻都不能没有她!”
呜——!
银风狗腿地卖乖,扬天长嚎了一声,一时之间,方圆百里内的狼群,回应之声,此起彼伏。
——
边城的小倌馆里,老鸨小心翼翼地立在一旁,斜瞟了两眼床上的干尸,衣袖里的手,瑟瑟发抖。
秦止卿的夫人,苏氏,闺名芊芊,随便披了件衣裳,光着胳膊,裸着长腿,坐在妆台前,仔细查看自己的容貌,“生得还算可以,不过比起原来那张脸,还是差远了。”
她转过脸去看老鸨,赫然另一边半张脸的下颌处,还是以黄沙凝聚而成的,里面露着惨白的牙床,如死人骨头掩埋在沙漠中一般,十分地瘆人。
老鸨惨笑,她吸干了两个小倌儿,才变回人样,此时看来,比刚才已经是好看多了。
“夫人,您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下颌。
苏芊芊叹道:“是啊,始终还是差一点,”她十分地彬彬有礼,“有劳妈妈再给我找个干净点的,这种身子早就被掏空的人,实在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是,小的明白了,干净的,也不是没有,就是不太驯服,怕驳了您的雅兴。”
苏芊芊抬头,大得过分的眼睛眨了眨,“没关系啊,带他来。”
老鸨见她也不是很难说话,便大了几分胆子,“可是,这价钱……”
“钱不是问题,只要你有人。”
“夫人,那是个鲛人啊!”
苏芊芊立时两眼一亮,“鲛人?”
“没从!鲛人!”
“带来!快!多少钱都行!”
“哎,好嘞!”
没过多会儿,门开了,海云上被踉跄推了进来,身后的门又砰地,逃命般地关上了。
他手上,脚上,被萧怜锁了特制的镣铐,虽然不大,却极为沉重,链子纤细,手脚相连,从周身纠缠而下,一副十足十地受虐相。
屋内的苏芊芊满心欢喜地抬头一看,立时又是满眼的失落,“怎么是你?”
海云上只看到她那半张露着黄沙的脸,扬天闭目长叹,“冤家路窄啊!”
苏芊芊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虽然比他逊色几分,可也终究是个尤物,还不错。”
海云上嫌弃道:“去去去,想什么呢!”
苏芊芊在他身前身后转了一圈,“听说鲛人是从一而终的,所以那胜楚衣才对萧怜至死不渝,豁出命不要,也不肯弃了她,从了我。那么你呢?你可有心爱的女人?”
海云上傲然扬头,“不好意思,小爷虽然是个戏子,可也是有尊严的,向来卖艺不卖身!”
苏芊芊哼道:“还装什么?谁会相信一个鲛人会来这北国蛮荒之地做个戏子?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可你一定不简单,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海云上也是个没节操的,“好啊,说来听听?”
苏芊芊一笑,脸上就掉下一缕细沙,“平分秋色而已,萧怜,你的,胜楚衣,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