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最后一丝相连的绳索终于被割断,韩松嘴里发出一声模糊刺耳的惨叫声,整个人猛然掉落下去落在转动的齿轮中,巨大的机械力瞬间把他卷入其中,我甚至都没听见他发出的哀嚎,惊恐万分眼睁睁看着韩松被齿轮碾压成肉泥,只有骨头碎裂的声音在响起,每一声都让人毛骨悚然。
血肉之躯无法阻挡齿轮的转动,萧映真得偿所愿完成了对死亡名单上每一个人的处决,叶良月撕心裂肺的惨叫才让我回过神,她的视线刚好看见沾满血肉的齿轮,随着转动齿轮渐渐被染成触目惊心的血红色。
她崩溃的捂住双眼,一声声嚎叫回荡在钟楼之中,我愤恨的举起枪虽然手抖的厉害,萧映真却已经躲在叶良月的身后。
只有景承是平静的,他甚至都没有去看一眼韩松血肉模糊的尸骸,自始至终目不转睛注视着萧映真。
“你不认为自己很可悲吗?”景承看着萧映真浅笑。
“你什么意思?”萧映真躲在瑟瑟发抖的叶良月身后,声音有些慌乱。
“时间对于凯撒有特殊的意义,在计划中韩松必须要在15号凌晨被处决,你不但没有遵守凯撒的要求,而且还违背了他的教义,你根本没有继承凯撒的思想和变态的精神,从某种程度上说,你不算是他合格的门徒,甚至你都不该算是凯撒的门徒。”
“我处决的是罪人,至于我用什么方法并不重要。”萧映真理直气壮。
“凯撒需要的是传承,让人对他敬畏和膜拜,而你的行为和拙劣的杀人狂没什么区别,你这样的做法在凯撒心中只会让他蒙羞,你在玷污凯撒一直引以为豪的黑暗哲学。”景承摸了摸下巴来回走几步,重新望向萧映真。“最后处决韩松的地方也是凯撒提前就安排好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告诉过你和杜近选择这里的原因。”
“荣耀和辉煌总是建立在废墟之上。”萧映真声音冰冷回答。
我眉头一皱忽然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凯撒同样具有心理分析和行为评估的能力,他知道杜近会把这句话留下,很明显这句话并非是告诉杜近和萧映真……而是告诉你!”
“这就是杜近和萧映真可悲的地方,凯撒知道我能猜出这句话的含义,同时他也心知肚明萧映真不会尊崇他的教义。”景承看向萧映真露出嘲讽的笑容。“在凯撒心目中,自始至终都没有承认你们是他的门徒,你和杜近不过是棋子,为他完成死亡名单的棋子,可悲的是,这份死亡名单上并非只有四个人!”
“还有其他人?!”萧映真很吃惊问。
听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凯撒从一开始陷害的是我,但我始终没想明白,为什么要让我去精神病院带走你……我,我现在明白了!”
我本来对准萧映真的枪口转向景承,用无奈和纠结的目光注视着他,景承看了看黑洞洞的枪口对我浅然一笑。
“我是警察!我必须履行自己的使命和职责,不管是谁都必须得到法律的审判。”我带着歉意尽量让自己有勇气和景承对视。“在苏锦来之前,我不会允许你做任何事!”
景承耸耸肩淡淡一笑主动向后退了几步,仿佛用这样的方式向我妥协,突如其来的变故反而让萧映真疑惑不解。
“死亡名单上还有谁?”她声音没多少底气。
我转头瞟了她一眼,萧映真落在我眼里的确很可悲,如果真要去区分怪物的等级,那么凯撒和景承绝对属于顶级的猎食者,景承和凯撒能推测出彼此的心理和行为,整件事从凯撒被抓后开始策划,凯撒选择杜近是因为他能帮其传递消息。
从国外召回萧映真因为她可以利用职务之便调查器官匹配受体,同时萧映真也是一名合格的处刑者,她能为凯撒负责处决死亡名单上的目标。
但是!
但是杜近和萧映真都有太明显的性格缺陷,杜近的软弱和胆怯,萧映真对死亡的贪婪和自以为是,这都导致他们并不是凯撒心目中可以传承的门徒。
“要知道凯撒的变态在于他完全是根据自己的法则来决定目标,违反他的法则被视为不可饶恕罪行。”我舔舐嘴唇停顿片刻后对萧映真说。“而你和杜近都触犯了凯撒的法则,在凯撒的死亡名单上还有杜近和你的名字。”
“不,不可能!”萧映真狞笑但笑声轻微的颤抖。
“在你眼里,我是可以任意你摆布的棋子,你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殊不知很可悲的是,你同样也是凯撒棋局中的棋子,这盘棋局从我去精神病院带出他那天开始,自始至终和凯撒博弈都是他。”我目光转向景承重重叹了一口气。
景承很优雅的对我笑,完全看不出猎食者的残暴和戾气,凯撒让我去精神病院带出景承,事实上我唤醒并释放了最危险致命的怪物,因为凯撒知道但凡和他有丁点关系的余孽,景承势必会赶尽杀绝,这一次不管景承愿不愿意,他都将成为凯撒真正的处刑者。
所以凯撒会在最后留下那句话。
荣耀和辉煌总是建立在废墟之上!
这并不是留给杜近和萧映真鼓励的赞许,而是他们被处决的罪名,凯撒在同样的时间用同样的方式,把景承带回同一个地点,时间的齿轮又让景承站到了七年前命运的十字路口,但这一次凯撒提前为景承做出了选择,荣耀和辉煌一直都是留给景承的,而杜近和萧映真就是景承需要摧毁的废墟。
扳机的冰冷让我手指有些生硬,不曾想到我居然会持枪对准面前这个从未抛下我的同类,我用近乎于乞求的声音说:“景承,我答应过陆雨晴,无论如何不能让你变成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