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说话,可是张了张口又不知从何说起。
毕竟,在裴渡的角度,可是在把自己的妻子当场抓奸。
江晚芍纠结着不敢开口,可裴渡却没看她,仿佛不愿和她视线接触似的。
冷厉的视线径直落在谢锦书身上,裴渡丝毫都未掩饰滔天的杀意。
“你想怎么死?”
他的声音不高,微微喑哑,却带着令人不自觉臣服的威慑力。
从精致的木门爆裂为碎片开始,谢锦书就僵住了身子,活脱脱的呆若木鸡。
只有眼睛,透出他的无限惊惧与慌张。
裴渡的话像是骤然给他解开了定身咒,他一下子就软了腿,直直跪了下去。
“王、王爷……这是个误会啊……”
“王妃难忘青梅竹马之谊,主动来本王府中叙旧,只是吃醉了酒还没来的及返回……”
若在平日,他堂堂靖国公,断然不会颜面扫地向人哀嚎求饶。
可是眼前这人,是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人人尊称一声“九千岁”的裴渡。
其权势滔天,权倾朝野,党羽爪牙遍布九州,犹如日之中天。
几年来,本朝的百官任免,政令施行,皆由他一人决断。
这样的人,他谢锦书一个没有实权的闲散国公,万万不敢得罪。
“押入地牢,废掉双臂。”
裴渡看他的目光俨然是在看一个死物,嗓音淡然凉薄。
“是。”一个犹如鬼魅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他身后。
是个腰间横刀的白衣女子,不染丝毫烟火气的面容上,是深重的杀意。
她的长刀铮然出鞘,没人瞧见她的动作,那抹银白的光便已经横在谢锦书脖颈之上。
裴渡却并没接下来的动作,似在等待什么。
眸底晦暗的情绪涌动,仿佛蛰伏着一只猛兽。
接下来,芍儿要横眉冷对地加以反驳,亦或是声泪俱下的为谢锦书求情了吧。
他想抬眼瞧一瞧江晚芍,却怕对上她愤怒仇视的目光。
指节分明的手紧攥到青筋暴起,又无力地松开。
他站在那,身形挺拔如苍松翠柏,实则心中的痛意已然让他僵硬。
江晚芍没有读心术,自然看不透他的情绪。
只觉得面前的男人一定是愤怒至极,恨不得把他们二人手刃当场。
想起从前,她若是哪里惹了裴渡不悦,抿着好看的唇久久不语时。
只要撒个娇,抱着裴渡的腰甜甜唤他几声阿渡哥哥,那么一切都能迎刃而解了。
现在,哪怕裴渡的身份气场变了那么多,可能、或许、大概,仍旧吃这套吧。
咬了下唇瓣,她鼓起勇气撑着身子起身,绕过哆嗦着已经说出不出话的谢锦书。
“阿渡哥哥……”她眼一闭心一横,径直抱住了男人的劲腰。
“我和他毫无瓜葛,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裴渡的身子却是骤然一僵,黑眸沉得可怕,有些艰涩地开口。
“你叫我什么?”
江晚芍弱弱抬头,正对上男人晦涩不明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