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林卫国骑着那辆破自行车朝乡里赶去。这辆车是五一那天下午,一个民兵从乡里回里河村时,在路上发现的。在里河村,只有林卫国有这么一辆自行车,所以里河村的人大多知道。
到了乡里,林卫国没有去乡镇府,而是到了乡农业服务站,他想先问问篱笆子,听听篱笆子的意见。办公室没人,林卫国坐在位置上,顺手拿起一张报纸边看边等,等看完后才发现这张报纸是一个月前的了。
林卫国看看时间,半个小时过去了,也不知道篱笆子来不来,又坐了五分钟,还不见人影。便起身准备离开,这时,就听见院里有人叫着篱笆子,林卫国忙出门来到走道上,就看见篱笆子朝院外走去。
“李哥……”林卫国忙叫着。
篱笆子听见叫声,回头一看是林卫国,楞了一下,便转身上了楼。
“大主任,今天这闲?”篱笆子笑道,“你不叫我,我可就走啰,呵呵。”
林卫国没有废话,直接把停工的事简单地说了一下,篱笆子听完后,看着林卫国连连摇头。
“卫国,埋头拉车对不对?我要说也对,也不对……”篱笆子乜了一眼林卫国,“打你去了里河村,就像生活在世外桃源一样,你是不是觉得,只要干好了这个村主任,其他的事就水到渠成了?”
“在我们国家,有多少像你这样的村主任,又有多少人是从村主任起来的?”篱笆子停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些大领导、大干部虽然也是干出来的,但是这些人有一个你现在根本不具备的要素,那就是上层的人脉和信息!”
“这些人另外一个共性就是把当官当成了一种职业!而你呢,你只是把当官看做是一份责任,一份义务,这就是你和他们之间最大的区别!”
“你当了那个主任后,到乡里来了多少趟?向多少领导汇报过工作?我看,乡领导里你能说上话的恐怕只有大成书记!”篱笆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说五一前卫书记召见你,这本身已经说明了乡里主要领导对你不满了!结果呢,你还拿架子!”篱笆子撇着嘴说道。
“再说,现在乡里几个头头脑脑斗法斗得这么厉害,好像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虽然只是一个村官,但好歹也是官,这点你和那些大领导是有共性的,可你这个官呢?”篱笆子霹雳巴拉说了一大堆,搞得林卫国就像一个小学生坐在那里,不敢出声。
“李哥……”好容易等到篱笆子说完,林卫国才说道,“你刚才说乡里领导斗法是咋回事?”
“哼!”篱笆子鄙视地看了一眼林卫国,“河坝三驾马车你知道吗?”
“三驾马车?”林卫国摇了摇头。
“卫李全,你没听说过吗?”篱笆子看着林卫国。
卫李全是乡党委书记卫明财,李是乡党委副书记李大成,全则是乡长全三山。
“李哥,我刚分到河坝没几天就去了村里,里河村离乡里又是天远地远的。在河坝,除了你,我还真没有能说上话的人了。”林卫国一脑门的黑线。
“卫书记、李书记和全乡长,这三人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这段时间暗地里争得个头破血流的……”篱笆子沉声说道,“别看他们表面上平静,暗里却是挥着大刀,这刀砍的是谁?有句话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刀砍的就是和对方走得近的……”
“李哥,你的意思是,因为我经常去李书记那里,在别人眼里也就成了李书记的人了?”林卫国看着篱笆子。
“卫国,其实你刚来的时候,特别是那个饮料厂的香港老板来后,卫和全都想拉拢你,在知道你和李走得近的时候,便打消了想法,加上你……”篱笆子说道这里没有继续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