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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半面涂满油漆的脸（第2页）
“看一看你的脸。
到底谁才是那个快要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
徐林被牧生强迫着，望向镜子中的自己。
红色的油彩，从他的鼻梁处，画到了嘴角。
他看着镜子的自己，觉得就像有人拿了一把长刀，生生将他的脸，切成了两半。
“不！这不是我！”
他惊恐地推开了牧生的手。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牧生松开了他。
但是徐林这个时候，却突然全身定住，然后换了个语气，对着牧生说道：
“你不是这里的员工。”
牧生全身一僵，再重新看向徐林的时候，觉得他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了。
“消灭所有意识清醒的游客。
消灭所有意识清醒的游客。
……”
他重复地念叨着这句话。
说着说着，跌倒到地上，抱着自己的拐杖，突然开始抽泣起来。
“那天晚上，我偷听到他们在客厅里的谈话。
他们说，我的爸爸再也无法回来了。
我不相信。
他们都是骗我的。
这么久以来，我每天都在练习走路。
医生说，我有康复的希望。
我马上又可以变回那个值得他骄傲的儿子。
可是，我今天在游乐园里走了这么久，他还没有亲眼看到，怎么可以死呢？”
他的脚后渗出的鲜血，染红了鞋面。
而他浑然未觉，仍然抱着拐杖，哭得全身都在颤抖。
牧生看得有些于心不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个时候，徐林却突然抬起头，对着牧生机械地说道：
“消灭所有意识清醒的游客……”
牧生错愕地松开了手。
徐林立刻低下头，又继续抱着拐杖哭泣。
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两个独立思想，同时存在于他的身体中。
在不停争夺着身体的使用权。
“你……你离我远一点。
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又想要杀你、
你走开，你站远一点。”
徐林抬起手，胡乱地在半空中挥舞着。
一只脚则踢向了一旁的斧头，把它踢得离自己远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