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生警惕地打量着他。
“需要什么批准?”
灰袍人抬起像树皮一样干枯的手,指了指牧生戴在胸前的徽章。
“新来的?
连进入地下室的规矩都不知道吗?”
牧生摇了摇头:“我上次和宋所长进去的时候,他没有告诉我有什么规矩。”
灰袍人一听到“宋所长”这三个字,嘴角顿时有些抽搐。
“别提这个人。
他的规矩和你的规矩不一样。
把徽章给我。”
牧生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这个奇怪的老人。
见晚上七点多的调查所内,偶尔还是有穿着白色实验服的人,从他们身旁的小路经过。
但这些经过的人,却没有对灰袍人的存在发出任何的疑问。
于是牧生想了想,还是把手电筒先放进了口袋里,然后用唯一能够活动的左手,艰难地将戴着胸前的徽章取下来,递给了他。
灰袍人接过了牧生的徽章,从衣袍里,掏出一块小小的,有一个凹槽的方形木板。
他将徽章按进了方形木板的凹槽里面,随即脸上露出了越来越疑惑的表情。
“要去地下五层?老刘登记的?初级调查员?
今年怪事真多。
行了,你走吧。”
他将徽章递还给牧生,转身走到旁边一棵粗壮的大树前方,转过身来,面朝着牧生。
接着,他后背紧贴着的大树,就像是一块溶解的海绵,突然间将他整个吞噬进去。
最后他脸部的形状,凸显在树皮之下,再慢慢地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他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就像是纯粹要回趟家一样的稀松平常。
牧生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这间调查所里,到底还藏着多少的异常。
他觉得如果再这样下去,要是某一天坐在办公室里,发现自己所在的那栋房子突然长出脚来跑路了,他应该也不会感到太过惊讶。
他转过身,推开面前那扇破旧的木门。
打开手电筒,照了照延伸向下的楼梯,脑海里顿时又冒出之前在这里经历过的惊险一幕。
他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糟糕的回忆甩掉,深吸口气,然后才迈步走了进去。
“砰”一声响起。
身后的木门再次自己关闭了起来。
牧生不由定在那里,迈出一只脚,慢慢移动脚步。
随着他的脚步落地,楼梯里面一前一后,响起了两个脚步声。
牧生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