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能打一发石弹,派一个人上城头去看一下落点,再回来报告调整,然后再打第二发。
这种仅限于一架投石机,而且这个上城的人还要足够命大,不能上城后被一箭射死,否则那发石弹便浪费了。
在如此条件下,大明的投石机射手唯一能做的事情几乎就只剩了发射后祈祷,不要偏离目标太多。
投石机指挥使接到命令愁得觉都睡不着,在屋里走来走去想着想着天便蒙蒙亮了,但只这一点亮度也点亮了他的思路,指挥使突然灵机一动,可以趁现在战事还没开始又可以看见草原人的间隙,提前对投石机进行校准。
于是他完全不顾得一夜没睡,直接冲去了自己麾下的营地,把所有的投石机士卒全拉了出来。
“现在马上去你们的位置。”指挥使大声道,“每个组派一个人上城,然后瞄着草原人的投石机快点校准,最好能现在就把他们的投石机打垮,这样一会儿白天我们就省心了。”
士卒得令,纷纷跑向自己的位置开始做准备,然后选出一人上城,准备等一会儿天再亮些,马上开始试射。
但大明这边还没等开始,草原人已经开始了,这就叫做有一种默契是敌人之间的默契。
大明需要瞄着草原人的投石机,而草原人只需要瞄着城墙,显然,草原人这边更容易校准些。
结果,大明这边第一批上城的“观察手”刚刚上去,就有一个人恰好被草原人击中,整个人被镶嵌进了城砖里。
这下剩下的人害怕了,纷纷左右躲避,直接导致大明第一轮的试射又落了空。
投石机指挥使看着乱跑的下属气不打一处来,跑到阵前一顿大骂,然后随便指了一架投石机让它先打,自己则亲自登上了城墙,为这架投石机做观察手。
投石机指挥的努力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并不是他的声音不够大,也并不是草原人的石头打扰了他,单纯的在于他并没法向城内己方的那架被指定的投石机很好地说明应该怎么调整。
指挥使大人当然觉得自己说清楚了,比如,他看着上一发石弹的落点说“再向右三丈”。
可是,在下方的投石机那里,怎么才能实现“三丈”这个数据可就难了。
无论投石机有多么的先进,那也只是针对以前的攻城器具,单就投石机本身而言,完全没有标尺一类与任何数据计算有关的设备,打多远打多准完全是靠经验,而且每台投石机也不一样,需要有针对性的调整。
所以,城下被选中的那台投石机调整了三次也没能实现三丈这个距离,要么达不到,要么就越过。
城头的指挥使见下边反复折腾了半天依然没有结果,气得又从城墙上跑了下来,一脚踢开调整投石机方向的士卒,亲自按照自己自所想的那样调整了一次,然后嘱咐这个班组等自己上城后再射击,他要看看这次的落点怎么样。
指挥使跑上城头,示意下边的投石机开火,班组很是听话,见到了指挥的手势马上发射。
指挥使眼看着一枚石弹被扔上天空,划过一道长长的轨迹,然后砸在了离草原人的投石机足有十多丈远外的地面上,什么都没有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