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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可乱敌于心（第1页）

“愤怒趋势下的报复，根本不可能持久，若要打，就要当成关乎大明生死存亡的国战对待。”

“从战略上重视禹城，从战术上蔑视禹城。”

蔑视禹城……这番话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只怕是让人笑掉大牙。

但朱瑜却不同，正是他一手主导了长旗县之战，虽然只斩杀了百余人，但对于久旱逢甘露的大明来说，依旧是一剂强心猛药。

长旗县百人斩之余威，仍旧激励着众人。

此时再听到朱瑜这番魄力十足的言论，众人不禁热血沸腾，纷纷攥起拳头，眼神尽是炽热。

“说的没错。”

沈长青的眼神尽是崇拜，击节赞叹：“禹城叛党绝非不可战胜，所谓报复，现在想想多么可笑，叛党残害了数百平民，难道我们也杀几百叛党就满足了吗？”

“若非都指挥使醍醐灌顶，我等身陷囹圄却不自知。”

在众人的注视下，朱瑜一甩长袖，昂立于大厅中央，气势如虹。

“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

“侵我一寸土地，便要以城邦来偿，害我一个百姓，便要以血流成河为祭。”

“长旗县惨案，必报。”

哗啦啦！

现场的贡生纷纷起身，拳头举过头顶，目光如炬，跟随着朱瑜振臂呐喊：“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

窗外聚集的男女，也振臂响应，刹那间，震天怒吼声，回荡在整座文华殿。

以王斌为首的本地例监，却傻了眼。

明明他们才是复仇派，怎么稀里糊涂变成了陪衬？

若是继续坚持复仇，岂不是要为朱瑜添柴加火？反之，沉默不语，则是把自己的政见，拱手相让。

一时间，本地例监皆是如坐针毡。

该死的朱瑜，竟玩了一手“移形换影”，直接拔高格局，把务实派变成了讨逆派，相比之下，复仇派则显得滑稽可笑。

本该牢牢占据舆情的本地例监，反倒被挤到了边缘。

齐泰也呆呆的看着朱瑜，心中早已惊涛拍岸，好一个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

这是何等的心胸，何等的气魄？

最难得可贵的是，朱瑜并非只是扔出一个响亮的口号，在他喊口号之前，就已经制定好了讨逆方针，扬长避短，以小博大，化被动为主动，对长旗县展开旷日持久的袭扰消耗战。

不愧是蓝玉之子，有理有据，令人叹服。

与博士厅一院之隔的“敬一亭”，正是文华殿祭酒的住处。

坐在桌后的祭酒，听着博士厅传来的呐喊声，下意识侧目观望，透过窗户，隐隐约约能见到那林立摇摆的拳头。

“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

“自从蓝玉失心，陛下式微，连老夫都记不起，已经有多久没人喊出这等壮哉豪言了。”

“一个善作情诗的癫狂都指挥使，亦有这等心胸，大明天变，也未必是坏事。”

一个时辰后，皇宫御书房。

正在紧急磋商长旗县惨案的君臣，被于淳的喊声打断。

“陛下，文华殿策论，已有眉目。”

文华殿除了人才储备这个功能外，还是决策层的智囊之一，凡有大事，文华殿必然会激烈思辨，虽说纸上谈兵的嫌疑颇大，但很多论据，却值得参考。

六部大臣，齐聚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