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阳卢氏拜见圣汗,”
“兰陵萧氏拜见圣汗”
“兰陵王氏拜见圣汗”
“。。。。”
七人齐齐匍匐跪地行了全礼,原本商讨好的,对拓跋离只行半礼的决定全都抛到了脑后。
拓跋离瞥了跪伏一地的家主,甚至有些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随即走到主位上道,“诸位请起,来人,赐座。”
几张凳子被左右排开,几人各怀心思的坐下,身子依旧不自然。
随即几人互换了眼色,经过时间缓和,总算恢复了些稳重。
萧弘济又起身,至堂中道,“苍穹碎裂,日月无光,山河倾圮,草木成灰,四海沸腾如汤;今中原板荡,幸得大汗,英武天授,救万民于水火。”
“吾等连协武凉乡党七十八家,愿献良田八千顷,以助天可汗平乱世,定乾坤!”
坐在椅子上的几人,脸上多少都有些不自然,不经意露出肉疼的脸色,叫他们往出拿土地,跟拿刀子喇他们身上的肉也无甚区别。
堂上的拓跋离却是不回应他,心中冷笑,“八千倾,半县之地,就想晃过造反的名头,怕是有点少。”
“萧家主这是何意?”拓跋离似笑非笑的道,“诸位的家产皆来之不易,平白无故以私产而充公,叫天下如何看孤,难不成,在萧家主的眼中,孤不过是个马匪,强盗?”
萧弘济也不慌乱,“草民自是无这番意思,可汗英武神威,武凉乡党皆佩服至极,有所表示自是理所当然;除却此外,我等世代效命天子,如今改幡易帜,内心惶恐亦有之。”
这话就有些别的韵味,倒有些埋怨拓跋离不按历朝历代接纳他们,为何要将他们规制在朝堂的圈子之外。
更似在说,他们的反,完全是他拓跋离逼的。
“只要守孤的法,遵孤的制,何恐之有?”
拓跋离对着众人道:“再说,今日叫尔等来,是有一桩互惠互利的生意。”
此番话一出,众人心头疑惑,属实摸不着头脑。
“萧家主,你家中是何敛财之术?”
听拓跋离如此闻,萧弘济道,“蒙祖上恩德,积攒了些产业薄田,虽进账多,但家中各房人多,徒以糊口。”
“不对!”拓跋离站起,郎朗道:“你这家怎么当的?让孤告诉你,萧家十三家赌场,八家酒楼,全武省的当铺生意都是你萧家的,单是云中县一县之地,就有你饲养家奴五千,大小羊羔贷,哪一出没有你萧家的生意。”
拓跋离边走边说,走到两排座椅之中,“王家主,你王家开了一百四十七家青楼,还不允许别人卖!”
“还有你,刘大人,镖局生意除外,虎头岭和南阳有名的匪,背后哪个不是你姓刘的人马。”
“李家主,你更狠呐,逼良为娼,好好的良家子被你逼成奴隶。。。。。”
拓跋离如同开闸的洪水,除了一旁早就摆明态度的卢家外,剩余各家都如坐针毡。
倒不是拓跋离说的那些个脏事恶事被揭发,他们心中良心有些许不安,而是拓跋离那可怕的情报收集能力。
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看来,他们所谓的鱼死网破的想法根本不存在,怕是只要私兵一动,拓跋铁骑狰狞的笑容就会随时出现。
萧弘济抬手擦了擦头渗出的细汗,颤颤巍巍道:“大汗,草民愿为欺君之罪自裁,但看在萧家供养了十几万百姓的份上,饶萧家一次!”
他终于明白了拓跋离为何有掀桌子的能力,还要跟他们牵扯至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