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画旁的小字内容丰富了点:“人皇流苏在时,十日并出。九婴出于凶水之上,淹没大地,干涸千里。流苏斩金乌于旸谷,瑶光擒九婴于凶水……天下遂定。”
“咦……”有书生路过,看了皱眉沉吟:“有些意思……你是在叙史?还是编故事?”
秦弈还是抬头笑笑:“信则有,不信则无。”
“……多少钱一份?”
“十文。”
“一张画几个字,这么贵……你不如去抢!”
书生拂袖而去。
秦弈低头作画,没有理他。
几个字写一天,故事还是现成的……是偷懒吗?不是的。
是修行。
毕竟是万道仙宫出来的,万道仙宫的修行法,一直可以作为他的术。
有些类似书仙注史,秦弈正尝试把精气神集中在这叙述之中,一笔一划都非常缓慢,看似寥寥几句话,其实已耗尽了心神。
和书仙或师姐的并不一样,不会诞生师姐召唤的那种书灵……秦弈也不知道最后会有些什么。
对他来说只是一种经历回顾,所知整理,以及心灵的梳理。
在这凡间巷陌,书写仙神之事。
若能传播,那便是众生愿力的汇聚,若是不能传播,那就写给自己看便好了。
不必强求,非执非妄。
一块白球型镇纸,压在纸边上。见书生远去,白球开口道:“多写点,吹我吹我,别写瑶光。”
秦弈:“……你现在是个镇纸,做好镇纸的工作。”
“哼。”白球哼哼道:“你写得太简略了,我和瑶光各一句,显不出我在她上面。”
“反正总是你先,她后。”秦弈笑道:“我又不是著史。”
流苏知道没法让他想写啥就写啥,只好气呼呼地做镇纸,其实就是为了光明正大蹲在一边看秦弈画画写字。
秦弈心中无比安宁,真是感觉这样的生活过多久也不会腻。
此即修行。
其实流苏也不知道秦弈这场修行的细微处,大处她知道,但细节各人不同。
秦弈的路子早就和她不一样了,道途只能自己去走。
画上一只白狐,妖媚绝伦,背上有角:“白民之国在龙鱼北,白身披发。有乘黄,其状如狐,其背上有角,乘之寿二千岁。”
程程的面容闪过心间,一颦一笑,犹如亲见。
“三株树在厌火北,生赤水上,其为树如柏,叶皆为珠……”
戒指之中,三株树的果实正在闪烁。
“贯匈国在其东,其为人匈有窍……”
无心也能活的内脏替代之法,在所学法则之中隐约凸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