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特意派人过来陈述利弊,可见是真心帮她这个忙,并非敷衍。
她很高兴。
张五郎没有欺骗她,的确是说到做到。
“请张管家转告贵府大老爷,此事我已经考虑清楚,我是真心实意想要脱离叶家,独立出来。”
张义微蹙眉头,“叶姑娘可知道这里面的风险?”
“我自然知道。家师早已经对我阐明了其中利弊关系。”
“叶姑娘不担心吗?”
“担心有人惦记产业,设计害我?反正我没有家族,被人害了也没人替我出头,对吗?”
张义点点头,他正是这个意思。看来他想差了,叶慈不是不明白,而是太明白。
叶慈笑了起来,“多谢张管家关心。就算我不脱离叶家,害我的人依旧会害我。甚至害我的人就来自于叶家。其实,我主动脱离叶家,对叶家也是一件好事。我想,叶家应该不会反对吧。”
张义愁眉苦脸,斟酌着说道:“平武侯的确没反对。只是叶姑娘未免太委屈,太吃亏。何不等几年,等你及笄,我家大老爷亲自替你保媒。
就凭你治好了三皇子殿下的病,这个忙无论如何张家都会帮到底。有我家大老爷出面,定能给叶姑娘保一桩如意婚事。届时,你就有了依仗,可以问叶家讨回他们欠你的,至少可以要回自己的嫁妆。”
“我不想等。”
叶慈掷地有声。
“叶家让我不开心,如果有办法,我不想拖下去。至于嫁妆,我自己就能挣,何须看叶家脸面讨要嫁妆,而且我也不稀罕叶家的嫁妆。再一个,嫁人与否,嫁什么人,现在说这些都为时过早。不如过好当下,再图将来。”
“这么说叶姑娘是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不更改。”
“正是!”叶慈脱口而出,没有丝毫迟疑。
她会为自己的决定承担一切后果,无论是好的坏的。就算前面布满荆棘,她也会趟过去。
师父说过,叶家是她的劫,她必须靠自己度过这个劫难。
师父还说,她欠了大夫人苏氏一个恩情,生育之恩,迟早是要还的。
如何还,师父不曾提起过。
她也曾尝试用铜钱卜卦,一塌糊涂。就她半桶水的水平,灵窍时灵时不灵的体质,卜卦太为难铜钱,铜钱表示咱们没关系。
她甚至想将师父的龟壳偷出来卜卦,结果师父料事如神,将她捶了一顿,才肯老实。
无论这个劫是什么,恩情要如何还,她想来想去还是要尽早脱离关系。先脱离法理上的关系,将来再说亲缘上的关系。
嫁妆不嫁妆的,别人稀罕,她可不稀罕。
那点破烂东西,她就没看在眼里。
她虽然没有去过叶家,却也知道叶家的情况是一年不如一年。平武侯叶怀章在官场不得重用,懦弱外加耳根子软,这种人只能勉强守成。
这般情况下,试问叶家能给她叶慈准备多少体面又值钱的嫁妆?
最多就是给点破烂打发,当她是打秋风的穷亲戚。
张义沉默良久,最终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