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辰走了之后,安赫在屋里坐了很长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发呆还是在想事儿。
厨房里那辰买来的各种调料在架子上放得很整齐,就好像这屋子的主人是个特别热爱生活还特有条理的人。
他把保温壶洗了洗,烧了开水,打算按那辰教的方式做一次保温壶焖饭。
说实话他连看人做饭都没看过几次,老妈做得最多的是炒饭,偶尔一次做饭都是中午煮一锅饭,炒一个菜,饭多煮点儿留着晚上炒饭。
大概因为操练太少,老妈的饭菜做得都很难吃,那辰随便煮的面条都能秒杀,安赫希望她下厨仅仅只是希望吃到“家里的饭菜”而已。
冰箱里有那辰买的菜,腊肉香肠,萝卜白菜什么的,安赫扶着冰箱门对着里面的菜思考了能有好几分钟,拿出土豆和胡萝卜,还有一块腊肉。
米洗好了放进了保温壶里,该放多少水他不知道,估摸着放了大半壶水,然后把菜和肉切成了奇形怪状的丁和条一块儿扔了进去,再很抽象地放了点生抽味精盐什么的。
他对于用半壶开水能焖熟饭和菜有些怀疑,为了保险起见,他找了条毛巾把壶给裹了起来然后拿到卧室,塞到了衣柜里。
床上的两床被子乱七八糟地摊着,那辰也是个早上起来不叠被子的主,安赫过去打算收拾一下,扯着被子抖了两下,一个东西掉到了床上。
是条链子,安赫拿起来看了看,吊坠看上去是颗暗红色的小石子儿,打磨得很光滑,不过看不出材质,这是那辰的,安赫把链子放到了桌上,打算吃饭的时候给他拿过去。
被子叠好之后没到一小时,他又重新把被子铺开了,太无聊了不如睡觉。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七点多,起床的时候脑袋很沉,整个人都有些发软,屋里黑得厉害,他起来把一个个灯打开的时候,脚下还有些打飘。
睡得太久了这是,他经常睡下去就醒不过来,最严重的一次睡了两天,起来的时候直接冲进厕所对着马桶吐得天荒地老,要不是难度实在太大,他觉得肠子都快吐出来了。
屋里的灯都亮起来之后,安赫舒服了很多,洗了个脸就进了卧室。
衣柜里的保暖壶焖饭按照那辰提供的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他把用毛巾裹得严严实实的壶拿了出来。
打开壶盖的时候,一阵腊肉香飘了出来。
他一阵激动,就跟走路上踢块石头低头一看顺手就捡到一百块钱似的。
他拿了个大碗把壶里热气腾腾的焖饭都倒了出来,水搁多了,饭有些软烂,但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安赫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仔细尝了尝,发现这饭意料之外的相当好吃。
“安大厨你好厉害,”他笑了起来,把碗放到桌上,很正式地坐在桌旁开始吃,吃了几筷子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好厉害。”
这饭比平时他买的方便米饭好吃,主要是菜可以随便放,安赫决定一会儿出去买点儿鸡翅。
第二天跟林若雪他们几个聚会的时候,安赫把保温壶焖饭**介绍给了林若雪,结果遭到了鄙视。
“帅哥你这都不知道?”林若雪啧啧啧了半天,“小时候我妈就用这个煮粥,开水往暖水瓶里一灌,放上一把米,早上起来就是粥了,还能煮绿豆粥红豆粥什么的……”
“啊?”安赫愣了愣。
“他不知道正常,”宋志斌扔了根烟给安赫,“他妈不是不做饭么。”
“啊对,你妈估计也不知道,”林若雪笑了笑,凑到他耳边小声问,“说,谁教你的?”
安赫犹豫了一会儿,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那辰。”
“那个……小孩儿?”林若雪似乎有些吃惊,“你俩什么程度了?”
“没什么程度,”安赫没有跟林若雪细说过那辰的事,只是之前提起过几回,这事儿哪怕是面对林若雪,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那样。”
林若雪看出来他不想多说,也没再问,迅速地换了话题:“哎刘江呢,打个电话催一催,带着媳妇儿请客吃饭居然迟到!简直是逼着我们当他媳妇儿面不留情面!”
“我打,不说他女朋友比他大三岁么,我还等着学习怎么抱金砖呢,”宋志斌一拍桌子拿出电话,“简直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安赫跟着一帮人傻乐了一会儿,发现林若雪正瞅他,于是做了个口型:“干嘛。”
“安老师,”林若雪笑着一拍他肩膀,勾着他脖子压低声音,“你不觉得你这些年明面儿上积极向上背地里趴地上半死不活的日子特别可怕么。”
“滚蛋。”安赫冲她也笑了笑。
“我昨天碰到老莫女儿了,说他出院了,恢复得还不错,”林若雪说,“要去看看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