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该杀猪了,我看圈里的肥猪不小了。”另有人接话。
“等我家赵千户回来就杀猪。”隋玉应声。
“你这边该弄个茶楼,请个会唱百戏的班子过来,这一天天的,除了吃就是睡,实在是无趣至极,也难熬的紧。”一个吃完饭的客商从饭堂走出来,他望望天,说“雪停了,我去城里找找乐子,我待不下去了。”
隋玉思量一下,说“行,明年就给安排上。”
“这就对了。”客商抚掌,“你这边弄个唱百戏的班子,往后生意指定差不了。”
“要去哪里请百戏班子你们走的地方多,哪个地方的百戏更精彩”隋玉打听,“你们跟我说说,明年我带人进关请人,敦煌这边我没见什么有名的百戏班子。”
“皇城根下的百戏最精彩,乐舞、杂技、趣事轶闻、或是唱赋,不过皇城根下的百戏班子你指定请不了,不如训练你买回来的奴仆。”一个年长的客商提议。
隋玉心里有了主意,她还以为百戏真就是戏剧,既然包含趣事轶闻,她可以自己写啊,她这个客舍里住的人,哪个不是满腹的逸闻趣事,各个人怀揣着一身的故事。她之前还犯愁对关外的民风民俗不熟,这下正好可以借机打听。
主意已定,隋玉很是激动,她跑出去喊回那个要进城找乐子的客商。
“大哥,不知你有没有意向把你从商的经历讲给我听,我写下来,再稍加编纂,提取精彩的部分,往后在我的客舍里讲给后人听。”隋玉说。
客商愣了一下,随即狂喜,他大笑着问“你要把我的事写下来以后有很多人知道我这个人”
“玉掌柜,你还识字啊”快要走进客舍的人又快步出来,他激动道“我也有故事,你拿去写,以后放在茶楼讲。”
隋玉指了指客舍的牌匾,说“识些字,客舍的名字就是我自己取自己写下来的。”
“行行行,了不得。”
“我叫秦文山,家就住在长安城外,走南闯北七年了,走走走,你想听什么我给你讲什么。”要进城找乐子的客商大步走过来,他冲其他人摆手,强硬地说“别跟我抢,玉掌柜喜欢听我走商的事。”
说罢又讨好地冲隋玉笑“玉掌柜,你写好了能不能送我一份我拿回去供在家里,传给子孙后代。”
隋玉苦笑,解释说“我会写的字不多,很多时候遇到不会写的都是造出个自己认识的字。这样吧,我往后找机会多学些字,努
力不负你所托。”
客商满口答应。
“我还没吃饭,你先想想,觉得哪些经历值得宣扬。”隋玉请人进仓房,出门看见小春红,说“去给我找几块木板过来,我写字要用。”
就在她吃饭的功夫,其他闻讯的客商成群过来,仓房里坐不下,只得转进饭堂。隋玉跟秦文山共坐一桌,其他人或站或坐挤一起,抻着脖子看隋玉在木板上涂涂写写。
秦文山的故事讲了两天,这期间没人来打扰,可能碍于风雪过大,崔六没有再过来。
这天下午,隋玉带着隋良点着灯在仓房整改编纂故事,姐弟俩讨论得正热闹,这时院外突然响起一声惊叫。
“是崔六过来了。”翠嫂进来通传,“看见房子倒了,他在那里鬼喊鬼叫,说是娘子你派人推倒的。”
客舍里住的客商陆续走出来几十人,不等隋玉露面解释,他们七嘴八舌讲述风雪压倒房子的事。
“我是最先过河去看的,雪地上没有脚印,不是人推的。”
“房梁都被虫吃空了,墙也是歪的,能经得住风摧雪压才是离奇。”
“玉掌柜要是有坏心,河对岸的房子就盖不起来,白天盖晚上扒,还等得到现在才去推墙”
“估计是马富叔侄死的不甘心,半夜捣鬼弄的。”人群里不知谁大声嚷嚷一句。
崔六的脸色一下就变了,眼前的低矮雪山似乎成了坟山,多看一眼,他就脚底发凉。
“胡吣什么”他大声斥一句,恰好一阵风吹来,卷起残垣上的积雪迎面兜他一脸,崔六吓得惊叫一声,慌不择路地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