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爷啊,想当年,枝姐儿你生下来的时候,就那么大点,同小猫崽子一样,喘气儿都比旁的孩子小些……
我同你爹整日里担惊受怕,晚上睡觉都不敢合眼,就怕醒过来,你便没气了。
后来你再大些,虽然不知事,可懂事的很,每天我出去做活,你就坐在猪肉铺子前头。
小小一个,也不吭气,脑袋上挂个草帽,太阳底下,一坐就是一下午。
旁人说你傻,可我却觉得,俺枝姐儿是世上最贴心的,娘的心肝宝贝甜蜜饯……”
她一边帮着收拾行李,一边擦眼泪,口中不住絮絮叨叨的说着些什么:
“现在也大了,你也有本事了,可谁知道,你才入这什么什么镇妖司几日,整个人陀螺一样,忙得脚不沾地。
前头将将跑进文山,杀了头大老虎,弄得差点连命都丢了,后脚,这又要出远门。
便是乔娘子家豆腐坊的驴,也没有这样叫人使唤的……”
“妈,你说什么呢,怎么就拿我跟驴比较了。”
南枝听了,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忙拿了话安慰她:
“我既然已经入了镇妖司,那便要好好当差,眼下这桩案子实在有些棘手,需要我尽快前去。
况且我与人结伴同行,路上也有个照应,家里不必过于忧心。”
“话虽是这样说,可未免走得也太急了些,好些赶路要带的东西都赶不上准备。”
陈金桂手里动作慢了下来,依依不舍道:
“要不,等晚上,易哥儿和你爹回家,咱们一家儿好好吃顿团圆饭,也好把马喂得饱饱的。
明天一早,再让你爹亲自赶车,送你到城外去,我也好歹放心些。”
“不成,这是个急差,今天就要走,估计等不到爹跟易哥儿回家了。”
南枝摇摇头,十分果断:
“此去不知何时归还,但最少也要三个多月。
我走后,若是有人来问,你便说我去了外祖家住上一段时日。
要是没糊弄过去,便只说我去追着王家的鬼,去了外头。
至于去了哪里,你就说不知道。
总归所有事往我身上推就好。
这县里,我也有些好友,易哥儿如今又在衙门做事,我不在家的时候,就叫他多看顾家里。
若是真遇上什么事,便叫易哥儿去寻张班头,他一定肯帮忙。
家里那些王家送的礼物,早些送回去。
王家来人,就说王家邪祟太厉害,我降不住,也没脸收礼。还有……”
南枝停顿一下,语气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