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当年的事情是需要让人去苏州一一查证的,在开始断案之前,林府被封,所有人不得外出,而温蕙等人则是被安置在四皇子郊外的私宅里。
温蕙的心中憋着一股火气,在林府门口发泄出来,就算是才在梁上吊了一会儿,精气神反而不错,与之相反的则是林映雪。
林怿到底是她的生父,这般与生父撕破脸面,甚至可能会连累到她鼓起勇气谋划的亲事,林映雪承受不住。
住在别院的第一天晚上,她就生了高热,随即陷入到了昏迷之中。
林映雪看似纤细,实则很少生病,这不常生病的人,病了之后就会病得格外重。
反反复复烧了六七日,体温才稳定了下来。
这让病让林映雪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她的下颌尖了下来,一双眼显得更大了。
这一日清晨就有些闷热,等到中午时候,一阵带着凉意的风从西北吹来,还带来了天空之中的厚重层云。
风越来越急,豆大的雨终于不堪重负从层云里坠落下来,这之后雨珠子越发密集,噼里啪啦地落在瓦片上、泥土之中。
雨把土地润湿,很快就翻动了土壤的深层,让空气之中都满是泥土的味道。
这个天气倘若是有人在赶路,只怕轮子都得陷入到里面。
而温蕙和林映雪等人在吃锅子的时候,就听到了叩门声,守门的嬷嬷说道:“夫人、小姐,外面有个妇人带着女儿赶路到京城,说是马车坏了,想要进来避雨。”
温蕙悬梁的时候伤着了喉骨,加上在林府门口用尽了力气说话,现在几乎不能说话。于是林映雪开口:
“让人进来避一避雨,叶子你去厨房里要一些姜汤,给她们送过去。”
“是。”
堪堪吃完锅子,婆子过来通传,说是赶路的母女两人想要进来感激。
林映雪点头让人进来。
站在前面的女子年龄和温蕙差不多大,穿着的是绯色的圆领袍,脚下踩着黑靴,眉飞入鬓,一双上扬的凤眼看着说不出的精神,带着一股蓬勃的韧劲儿。
她身后则是藏了一个圆脸小姑娘,被年长女子拉了出来,小姑娘又想躲回去,只露出了圆溜溜的脸来。
这小姑娘五官之中最为瞩目的就是眉心一点红痣,给她纯真的颜色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韵。
“多谢夫人与小姐。安安,你也跟着道谢。”
叫做安安的小姑娘怯生生笑了起来,露出了面颊的梨涡,细细小小地说道:“多谢夫人与小姐。”
安安的一双眼睛虽然很亮,但是看得出眼神略微有些凝滞,加上说话偏慢,只怕是有些先天不足。
林映雪开口说道:“我娘的嗓子有些不方便,就由我代为招呼两位。”
“我娘和我也是暂住在此处,算不得此间主人,夫人与小姐不用在意。”
安安本来是半躲在母亲身后,林映雪开口之后,她圆溜溜的眼看向林映雪,忽然松开了母亲的手,跑到了林映雪面前。
林映雪感觉到了一只胖乎乎的小手在她的眉间抚平,“不愁,这样不好看了。”
原来林映雪的眉心不知不觉蹙了起来,这个叫做安安的小姑娘正在抚平她的眉。
林映雪看向了母亲,只见着温蕙的表情难过起来,连忙说道:“娘,我没发愁。”
温蕙抿了抿唇,而林映雪无奈地保证,“娘,当真是如此,我是另有事情。”
她发愁的是另一件事,傅嘉泽私下里约她见面,这封信是直接通过飞鸢送进来的,她见到了这封信后心中犹如是天人交战,总是屡屡走神,忍不住想到傅嘉泽。
红衣妇人看着林映雪,笑着说道:“夫人的女儿生得真好看,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小姑娘,所以应当如我女儿说的那样,少些皱眉才好看。”
叫做安安的小姑娘点点头,“这个姐姐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