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另一头的赵天羽听见了她们的动静。
往日肯定是好一番冷嘲热讽的,如今却无暇顾及。
她从生下来开始,就没干过家务,今天洗了这么多东西,手疼的不行。
刚才她娘在的时候只顾着为她回房壮胆,压根没顾得上心疼她掉的金珠珠,对她的诉苦也不理不睬。
今天对她连番的打击叠加起来,让赵天羽越来越委屈,哭的停不下来,怕被两姐妹嘲笑,还是捂着嘴哭的。
眼泪落在手心,蛰的手疼到不行,便不再掉眼泪,改为小声抽噎。
时不时吹吹泛疼的手掌,等感觉好一点了,又接着哭。
如此反反复复折腾下来也不早了。
哭是个体力活,白天又洗了一天衣服,挑了很多趟水,渐渐没精力再闹下去,就睡着了。
然而梦中全是自己以后的惨状。
比如被压榨着做家务,下地做工,还不能去上学等等,硬生生吓了醒来。
她坐在床上大口喘气,喘着喘着又哭了,这次她没顾忌旁人,放声大哭,哭的撕心裂肺。
本来赵大丫她们也没睡安稳,耳边又传来她魔性的哭声,两人也醒了。
被吵醒的滋味不好受,醒来就是指责。
“大晚上不睡觉是不是有病,要哭就出去哭,别打扰我们,你不睡我们还要睡。”
赵天羽装作没听到的样子,不为所动。
“再吵就滚出去。”
两姐妹忍不了了,也不想忍,爬起来一人推了她一把。
赵天羽再不敢作妖,赶紧闭嘴躺下了。
她这番举动把大家的瞌睡都赶跑了,一时间几人躺在炕上各想各的。
相比心思细腻,在家里地位底下的女孩来说,旁边的几个男孩就没这么多需要考虑的事。
不过家里风向变化,总归受到了影响。
平常要好的兄弟彼此之间变得无话可说,回来就沉默地收拾自己,连声招呼也没打。
老二家的两个孩子希望自家哥哥能快点好起来,这样就家长可以快点回来,为他们遮风挡雨了。
现在这个家没爹娘庇护,挺可怕的。
今天这事对他们没影响,接着抱怨了几句让他们洗衣服这事,等身体的疲惫感渐渐袭来,沉沉睡去。
一旁的赵天河就不同了,他想了很多。
一会为自家的利益受损愤愤不平,一会又担心自己的妹妹以后过不好的日子,总之脑子就没空过。
不过他愁来愁去也没愁过自己。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赵家是不会亏待男娃的,且在这个节骨眼上,尤其不会亏待财主的儿子。
……
村里人人忧愁,医院的也不遑多让。
李娟两口子一路上顶着路人异样的目光,赶了几个小时的路,才到了医院。
医生检查过后没做保证,让她留在医院输液体,观察几天。
李娟一直揣摩他的意思,加之液体也没输完,急躁的睡不着。
赵天江麻药劲过后就疼的不行,只能放任脑子里胡思乱想,来转移注意力。
赵建国和老二两口子守着他们,思绪万千,也挺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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