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此刻向南与才意识到,自己被分到单独一队的结论是幸运的。
因为他不用参与那些人心与人心之间的博弈,此刻他的眼前已经自动浮现出那句‘恭喜晋级’的字样,阴差阳错造就第二关轮空,他已经感动的谢天谢地。
但其余队伍就没那么好运,亲眼看着刚刚那个女生晋级后凭空消失在玫瑰迷宫,不用猜,她大概率已经被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很多人看的眼红,甚至之前双人存活的队伍、才刚建立起的互助情谊好像在一瞬间消失了,彼此注视的目光中染上七分复杂和三分阴狠与犹豫。
只有杀了对方,自己才能活。
队伍中的男人纷纷握紧了拳,赤裸裸的视线频频瞟向对方手中的玫瑰花——
司秣眼前忽地被一抹鲜艳挤进来,玫瑰花花瓣颜色是娇艳欲滴的红,茎秆下方是一双骨节分明却过分惨白的手。
“什么?”顺着那双手他的视线上移,落到邵砚的脸上。
“交给你,”邵砚面上划过一抹干净的笑,微微倾身凑到司秣耳畔,说:“这花可相当于我的命脉,夫人可要收好了。”
别的队伍此刻的气氛都是剑拔弩张,只差一个星火的导索便可瞬间燎原,但邵砚却与他们都不同,他把自己的玫瑰很随意的送出去,显得那样轻而易举。
司秣神情怔了几秒,随后接过那枝代表对方‘命脉’的玫瑰,食指一松,茎秆便顺着他的掌心滑落,绽放的瑰心被他整个托住。
拿到玫瑰后正确做法便是捏碎那靓丽的瑰心,但他暂时没有这样做。
“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司秣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话语中带着试探。
“随夫人意,”邵砚听完后却耸了耸肩,“总归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会对你有任何威胁就是。”
这次的静默时间有些长,司秣目光微动,当邵砚那副妖艳惑众的笑意愈发舒展时,少年的动作却让他停滞一瞬。
就见司秣迅速收紧握着玫瑰的那只手,任由玫瑰花的花瓣在掌心被挤散、揉碎。
一秒两秒,对面的人却没有一点事。
这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想——邵砚给他的只不过是一枝普通的玫瑰,倒不是不想,而是邵砚他本就没有。
“杀得掉吗。”司秣好笑的盯着邵砚的眼睛,重复的说了遍这句更像是陈述句的话语。
“邵砚,或者我应该称呼你为……男主人?”
邵砚一时无言。
“不好意思,你的试探用在我身上可没用。”少年那双动魄的狐狸眸好似尖冰出融于海面,露出丝丝温柔的蓝:“毕竟我最喜欢当场拆穿别人的套路陷阱。”
司秣拍了拍沾染花瓣碎屑的手,收回目光后态度波澜不惊:“所以现在应该是我要多多提防你才是。”
邵砚弯起眼角,脸上半点没有被拆穿后的窘迫的反问:“怎么猜出来的?”
其实诸多的小细节已经足够证明,只要不是向南与那样不用脑子思考的,大概都会发现端倪。
司秣说:“你觉得呢。”
“……我们家夫人真聪明。”邵砚笑了笑:“我果然没选错人。”
“其实从你踏入庄园的第一晚我就注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