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只见那滴血慢悠悠、慢悠悠地在水中移动,与老俞将军那滴血缓缓相融,成为一体。
老俞将军愣愣地看着这碗清水……
他的半信半疑终究还是尘埃落定。
只是,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俞袅袅将手抽了回来,声音中带着颤抖,抬头看向老俞将军:“父亲……”
老俞将军别过头,不忍去看她的眼神。
俞袅袅低头垂手,暗暗掸了掸指甲盖里的白矾……
【桃李归位,凤凰泣血】
这句话势必会引导那迷信的皇帝要求将军府鉴定真千金,交出假千金,用这“滴血认亲”的“泣血之法”。
俞袅袅一早就收到了密令,在总管公公到来之前,将白矾事先藏好在了指甲盖中。
白矾入水,血必相融。
方才,总管公公拽着她的手指腾空在那碗的上空,使力抖了抖时,指甲盖里的白矾便随着那一滴莹润的血,一起滴入了碗中。
“啪,啪,啪——”
总管公公鼓起了掌,笑着摇头:
“果然不出圣上所料,这【凤凰有异,偷桃转李,祸藏顶天】,眼下就是【桃李归位,凤凰泣血】的时候了。”
“老俞将军口口声声说,只有一个女儿。眼下,这谁是谁非,已经是昭然若揭了。”总管公公挥挥手,示意侍卫们把水带走泼了,转头面向于倾城,“咱家又是听闻这假大小姐的名讳,倒是和此前落实了罪名的顶天寨……那个什么什么寨主的名讳,一模一样呐。”
倾城冷冷丢下一句:“你个大阉狗休要诽谤,顶天寨何罪之有?”
总管公公正了正衣襟:“这个咱家可就管不了了,咱家只是奉命,来收了这假将军的兵符,再请倾城姑娘到宫中一叙。”
倾城只觉得讽刺,反唇相讥:“哼,打仗的时候不找我,打仗回来还算起帐来了。你们这些狗朝廷狗官,这将军上战场实打实地拼性命,这会儿就成假将军了?难不成,这朝中所有用人的真假,竟然看的是血脉,而不是本事?那你这没有血脉的阉狗,岂不是……哈哈哈哈。”
字字句句,直戳痛处。
总管公公脸一变,手一抬,示意随行侍卫将倾城带走。
只是这倾城哪里是那么容易被带走的人?这边的侍卫刚一碰倾城的手臂,倾城只轻轻把手一抬,侍卫便被原地掀起;那边的侍卫还未近倾城的身,倾城用脚勾起一旁的椅子一踢,木椅撞上了一群侍卫瞬间四散成木条碎片。
不出三招,一群人倒了一地,捂着手肘腿脚喊疼……
倾城睥睨了他们几个一眼:“就你们几个,想把我带走?看我不打得你们满地找牙?从谁先开始好呢……”
她斜眼一撇总管公公,将拳头掰扯得嘎嘎响。
总管公公一惊:“无礼!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属于违抗圣旨,给我把这个假将军抓起来!”
在场的侍卫不再客气,刷啦啦地拔出了刀。
明晃晃的一片。
明显是有备而来,准备血染将军府的。
“等等!”说话的人是老俞将军,中气十足的嗓音毋庸置疑,掷地有声。
话音刚落,总管公公的后背忽然被硬物抵住……
是老俞将军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