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婢女提着马灯走到她屋前。
程诺眼珠一转,灿烂一笑,又重新跃下,在那婢女后颈一点,她便软倒在地。
程诺将她放在床上,在她嘴唇上涂了一层药膏,盖好被子,吹灭油灯,又重新走了出来。
她在屋顶上轻盈地纵跃,直奔郑乾的居所而去。
此地紧挨一片白桦林,地处偏僻,她从房上刚一落下,就看到郑乾抱臂而立,微笑地看着自己,仿佛早料到她会来一样。
“怎么?梁姑娘刚分开就想我啦?”他神清气爽,嗓音醇厚,故意压低声音道。
程诺莫名的心中一滞,但她却迎着他的目光,昂着头,冷哼一声,道:“谁让你乱改我名字?嗯,你为何叫我梁梦呀?”
“想知道么?”
他俯过身来,脸离她很近,呼吸落在她的脸上,一股难以忍受的感觉让她立刻跳开,道:“一个名字而已,有什么好稀奇的。”
郑乾垂了垂眼,深吸一口气,那些不羁随之不见。
梁梦,梁梦。
黄粱一梦。
青天寨的几日,是他的黄粱梦一场。
“你来找我,所为何事?”他沉声问道。
程诺转过身,这才恢复心绪,正色道:“在花厅时,你瞧那端着痰盂的老仆有何不同么?“
郑乾扬扬眉毛,等着她接着说。
程诺还以为郑乾能看出什么,此时看来他确实只是一个普通老仆,除了他头上戴着的玉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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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吟着如何对郑乾说此事,她在犹豫是否将古滇遗迹之事告诉他。
打定主意后,开口道:“乾哥哥,我告诉你吧,在大理国苍山腹地,有一个古滇国遗迹,那里边有一处金库,我曾去过那里,亲眼目睹里边数不清的金银财宝,那个国度的东西都有一个印记,式样也是世间没有的,不知你可留意那老仆头上的玉簪子,我敢肯定,那簪子一定是古滇国那个朝代的,因为,我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啪嗒”一声轻响,好像从那边白桦林处发出。
两人都是高手,听力何等了的,立时惊觉,几乎同时身形晃动,疾窜而出。
皇宫,宫墙深深,暮夜灯稀。
康明殿内,朱皓佑坐在几案上看着折子。
那些堆积如山的折子被他翻得有些凌乱,他已连看了四个小时。
江苏水患,河南蝗灾,中书郎的儿子当街霸凌,私自圈地,武陵候私相授受,贪污腐败,搜刮民脂……
大事小事,国事民事,事事都关他的事。
他喝了一口茶,茶水冷了,他皱了皱眉,一旁的宫人马上换了新的热茶端上来。
朱皓佑喝了几口,揉揉眉心,放下手,眉心紧皱,一脸倦怠,他长舒出一口气,接着看了起来。
本已疲惫的双眸蓦然亮了起来,他正襟危坐,双手捧着奏折,又细细看了一遍:
“吾皇万岁,岁康日明,今天下国泰民安,百姓安居,大理城子民感念吾皇圣恩,为祈求风调雨顺,国势宏昌,请求重开天音寺。段府公子,字若湛,皈依佛门,法号慧存,慧存上师在城中德高望重,请为天音寺住持。”
段府公子,字若湛,皈依佛门,法号慧存!
“呵~”他轻笑出一声,随之又呵呵呵长笑一通。
笑声止后,他咬着下唇,轻轻摇着头,脸上表情看不出是哭还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