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如今才三月,地面也凉,过两日还要进宫,若回头真的染了风寒,姨母指定得生气。
徐端宜最终把目光落到了屋内那一架躺椅上头。
那应该是谢清崖平日用来看书休息用的,就在书桌旁边。
躺椅虽然小,但将就一晚,倒是也不碍事。
既有去处了,徐端宜也就不再纠结,她放轻脚步去里头又寻了一条衾被出来。
徐端宜的动作很小心。
她不想惊扰到谢清崖。
但她这样的动作,对于一个熟睡的人,自是惊扰不了一点,可谢清崖根本就没睡着。
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帷幔拉着,他一时也看不到徐端宜在外头做什么。
虽然徐端宜已经尽可能放轻动作了,但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是能从外头传进来。
仗着有东西挡着。
谢清崖索性直接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出声,也没有去看,就这样睁着眼睛,默不作声地看着昏暗的头顶。
脑中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就这样,双手交叠放在衾被处,然后沉默地睁着眼睛。
床帐的遮光力度实在是强。
即便外面还燃着龙凤烛,但这拔步床内却十分昏暗。
他根本看不清头顶床帐的花纹。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人在外头,一个人在里头。
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
等到屋内一点声音都没了,渐渐地,倒是有均匀的呼吸声响了起来。
谢清崖这才坐起身。
他一手掀帘。
适应了黑暗,冷不丁的,撞上那龙凤对烛的烛光,谢清崖皱了皱眉。
烛光照在他的脸上。
他不大适应地撇开脸。
待逐渐习惯这抹光亮,他才重新转过头。
循着呼吸声望过去,谢清崖最后是在书桌旁的躺椅上,找到了徐端宜的身影。
她裹着被子,把自己蜷缩在那躺椅上。
即便她是女子,比谢清崖的体格要小上不少,但这样裹着厚实的被子躺在躺椅上,还是太过逼仄了一些。
从谢清崖这个视角望过去,只觉得她跟猫儿似的蜷着。
显然也是难受的。
徐端宜虽然没蹙眉,但也抿着唇。
可见她睡得并不舒服。
说不出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谢清崖脸上表情淡淡的,一双黑眸却无声凝望着那处。
又过了会。